0419

《年少日记》里郑老师和虾姐带着班长去山上大喊发泄，其实对着对面的山喊是会有回音的，小时候我跟哥哥姐姐们玩的其中一个游戏，就是在老屋的窗户前跟隔着一条江的山对话。

老屋跟其他家的构造不太一样，其他家一进大门左右两边各有一间房间，正堂前一般放置家里的神龛；而老屋呢，却是从整栋建筑的左侧面开门，进门右拐五米再右拐经过一整条八九米的走廊再左拐才到正堂，走廊连接正堂的那面墙不似别家完全封闭的木墙，而是一整面通透明亮的格子玻璃窗。

在小舅舅没结婚前，窗子下是一排小椅子堆叠，我们经常一人分三把椅子给自己造一个“家”，一玩一个下午。小舅舅结婚后这里摆放了一排沙发，一个三人位加两个单人位。跑得快的可以抢到单人位，跑得慢的就只能共享三人位了，没位置的只好继续用三把椅子，总之游戏开始前，每个人都得有一个自己的“家”。

天晴的时候我们会撒欢往外跑，上山下河“无恶不作”，下雨天或者冷天就待在窗户前的沙发上。第一个发现对着河对岸的山大喊有回声的是谁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一开始的尝试不外乎“你好吗”“你吃饭了吗”“你睡觉了吗”“你是大笨蛋吗”之类的话，得到的回应当然也一样，但依然乐此不疲，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儿。

有时候什么也不干，一人分坐在一个窗沿上，把脚伸出去，晃荡晃荡。窗子外其实不太安全的，窗子下堆着很多的园木头，就是建房子常用到充当大梁那种，往外延伸一点就是一截大约高十米的坎坎，坎坎下是三公家，所以每次看到我们在这晃荡外婆都会骂骂咧咧喊我们下来。

我们这一辈里，加起来有10个小孩，在我山民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在我下面有三个弟弟，小舅舅结婚后又添了弟弟妹妹。一堆小孩聚在一起闹腾死了，所以一到寒暑假我跟弟弟就会迫不及待回老屋。

长大后我常会梦到老屋的这面玻璃窗子，或者说时常梦到关于老屋和我童年的一切。梦境通常是僵尸、怪兽、外星人入侵，我在外面一边闪躲一边惊恐，下意识选择跑回老屋，因为老屋里有外公外婆，外婆又是看香婆，跑进老屋就意味着安全了。即使梦里她不在，只要跑进老屋里，符纸就会贴满房子形成防御。

年少日记 (2023)

8.4

2023 / 中国香港 / 剧情 / 卓亦谦 / 卢镇业 郑中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