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瓢纽约 张北海
张北海是张艾嘉的叔叔,因此曾买过一套他写的《侠隐》,没太看明白。后来也看了姜文的《邪不压正》,也没什么感觉。年前下了《一瓢纽约》电子书,翻了几遍,挺喜欢的。然后忽然有点明白《侠隐》了。在混乱的书堆里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这套书。改天可以温习一遍。
《一瓢纽约》是张北海的随笔。他祖籍山西,曾旅居北平,少年青年时期在台湾长大,然后多年在美国居住,纽约大约是他居住时间比较长的地方。看得出来张北海蛮喜欢纽约的,一直对这个城市有着浓厚的好奇,总是详细描画它的地标,翻查这座城市的历史,日常体验它的文化,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如果曾经到过他走过的地方,读起来应该更有意思。随笔里还有他派驻非洲的时候,和当地人一桩啼笑皆非的“帮忙”故事,也很好玩。以及他在台湾读书成长,还有当兵驻守金门的经历,别有兴味。
一边看,一边想,为什么对《侠隐》无感呢?
《一瓢纽约》读下来,隐约有一种抽离的况味。作者显然很喜欢纽约,是一种客观的,有距离地欣赏和体味这座城市的喜欢。不是沉浸式的,像李娟的《我的阿勒泰》那样的。他住在这里,在这里工作,日日看到的街景,遇到的人和事,让他觉得有意思。然而,感觉张北海没有很确定,很热烈地表示:我是一个纽约人。他很多篇随笔里写的纽约,跟他写的非洲,写的南美,写的苏格兰,还有上个世纪回来山西、北京一样,仿佛一个傍观者一个过客一样的写法。于人生和世界,我们大约都是过客。
《侠隐》写的北平也是一样。看到有人说,南方人没有办法像北方人那样体味《侠隐》,里面几个胡同的名字,已经让北方人怀旧感怀不已。当然阅读的理解和感受是非常个人并且独特的。而文字应该是世界的。《侠隐》也有一种抽离的氛围。现在想起来,里面的人物,就像是傍晚远远看着茫茫雪地里点缀的稀疏几个人家的灯光,不很靠近,看得见光,却还是有距离的。主角几个人和北平这个城市以及这个城市里大部分的人,有些零星的关联,大都却还是疏离的,各顾各的,各自生活生存的。作者远远地观察他的人物,如同看水晶球里摇晃出来的漫天雪花飘落一样。疏离到读起来,大约也感觉疏离。
张北海从北平到台湾,少年时期一直读的美国学校,大约是当年的“国际学校”。他说:“基本上,我不认为小时候上了美国学校,从北京来到台北的美国学校,对我,作为一个人,有什么反面影响。(......)至少,我的中文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不过,那可能应该感激我多年的家教,叶嘉莹老师。”
他的多年的家教,是叶嘉莹,我们称为叶先生的,叶嘉莹。哇。
还是有些许小小影响的。他写“整整四百年前这个月”,“天空线”,就是很英语的写法,直接翻写成中文的字样,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