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魂6-3 她像是一片罂粟花海
“反正小六是我见过的,品质最好的一个女人。无论是智慧也好,性格品质也好。”
“她对我也是占有欲很强,但是她不会让对方觉得她在占有他。”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并没有那么强的占有欲呢?
“比如说,我俩一起去水族馆。我沉迷在海龟的眼睛里,半小时挪不动。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跟我讲解海龟眼睛的生理结构,是什么导致我看海龟的眼睛会很入迷。”
“这事我当时没觉得什么。后来复盘的时候我想,这个女人太聪明了。她想表达的是,‘我帮你把这个原理讲清楚,你就不会再沉迷于其中了。你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可以想象一下,我在那看海龟的时候,她在旁边,她的感受。‘海龟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不看我。’我的注意力被别的东西吸引走了。懂了吧,她真的会很在意。”
老尧后来判定当时她很在意,但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在意到她。这是我对此的结论。
或许这句话可以翻译成,老尧彼时没有那么在意,后来他想获得她更多的关注。
小六当时的立场是什么,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了。
蒲公英先生躺在二层,一只爪子耷拉在外面,乜斜着眼,飞机耳,显得百无聊赖。
老尧说,“这猫脸怎么长这个样子,怎么看着都不热情。还是狗有意思。”
我问向老尧:“你有没有仔细分析过,她的心态,那些造就她选择的原因。”
“选不了,她不想选。”
我接着说,“在你说银行卡的时候我就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昂,你在保护者的位置站的太高了。”
“我就是这样做的。”
“在一段关系里面,如果你站的位置过于高,就会让她觉得她的位置低了。”
“你不这样做的话,你就留不下任何痕迹。就像我在你心里钉了一个钉子,你一辈子都绕不开这个钉子。”
“那你不就是产生了一种破坏了么?你也没有保护她。”
“我保护了她呀。”
“你是过度保护。”
“这不是叫过度保护,也不是持续发这么强的力。平时都是喝白开水一样,突然来一杯烈酒。同样的,她也在不经意当中,给我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无论好坏,都是很强烈的,能够击溃人的理智的。”
“你有给她表达过吗?”
“我们没有那么多书面,或者是口头上的探讨,都是靠行动。”
在我的理解中,这种情况叫做互相不太了解。
“她能够理解你的立场吗?”
“从命理上说,我们之间搞感情是互相不能理解的。”
老尧如此为自己开解。
“就比方说,看到晚霞,我的感受是这样,她的感受是那样。不一样的。”
“我知道不一样。就是在这种差异之间,你们的沟通有多少?你们有相互表述过你们的理解吗?”
“沟通的会比较少。因为什么呢?她一旦开口说话了,她就希望我去跟这张牌。”
“就是没有好的协调?”
“该怎么跟你说呢。你在讨论一个互相理解是不是?但是两个互相理解的人之间,他们也不一定会有那种很浓厚的感情。我跟她就属于感情很浓厚,但互相不理解。甚至我们打过架。”
“你还能跟女的打架?”
“她说的,我都不记得了。”
“你推搡她了吗?还是?”
“没有,我都不记得我打过她。因为我从来不打人。她说打过架,那我就无条件信吧。”
“她的那封信里面还说了一个事,让我印象很深刻。她说,因为觉得把你当亲人,她就什么都可以做。这个我不能接受。有个男友跟我说过基本一样的话,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人不能留了。”
“她可以呀。就是很双标啊。她可以很放肆很胡闹啊,都没有关系的。”
“这种关系没办法持续的呀,因为很疼呀。”
“她是一个比较有度的人。她不是歇斯底里的那种人。”
我认为这是一种偏正式样的美化。虽然不歇斯底里,但还是称之为放肆胡闹了。
“所以到现在,你还是觉得你们两个人最后分开,只是因为两个家庭的关系,并不是因为你们两个之间的矛盾?”
“对。我们两处理问题都会比较直率,有时候我们之间不会达成一致。但是相处和感情关系不大。我的感情不是那种朝夕相处处出来的。就是那种,对的上就对的上。”
“我觉得你适合找一个情人。”
“这个事情我这几天也想过。我是喜欢纯粹的感情。婚姻就是另一回事了。”
话风一转,老尧说,“小六是B型血摩羯座。摩羯座的人眼光比较长远。”
“长远呀。如果她有谋划,她就有取舍。所以这就是她的取舍吗?”
所以,其实她没有你期望的那么喜欢你吗?
“其实上一次是她把主动权交到我手上了,我没有去想太多。”
“你觉得你有主动权吗?”
“其实我只要说,那你等等我,我去离个婚。这个都无所谓的,她也可以的。但我俩都很要面子。就是谁都没有去讲到这一层。”
“没有那种,需要即使舍弃生命都要去做的,那种动力。我还是小说看太多了。”我轻轻的自嘲道。
“她特别惜命。”
感觉有没有那么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我说,“我写第一篇的时候,我就想,我如果说给你,你会不会特别难受。”
“讲啊。”
“她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喜欢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宝贝,知道吧。但这不重要,人跟人的感受不那么相通的。”
不是人和人,是老尧与他人。这是他的隔阂感。
“你被理解的时候很少吗?就是别人会去关心你的感受。”
“我是一个很拐的人。我可以很轻易的读懂别人。这就导致我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别人是读不懂的。”
“你见过很懂你的人吗?”
“一个都没有。”老尧答得很干脆。
老尧没有感到过真的被关心。
“老尧,我这么说你不要觉得被冒犯昂。”
“请讲。”
“会不会有这么一天,你会觉得小六这个人没有什么意思?”
“在我的身体里有个辩论小组。在一方强调她很重要的同时,其他的也同时在强调她一点都不重要。她再重要,能有我自己重要吗?”
“你知道呀!”
“嗯。因为我本体没有了,我拿什么去感受,对吧?我本体没有了,这个世界也没有了。”
“对呀。”
“所以你知道跟她在一起,其实会某种程度上对你有损害的。你是知道的。”
“我跟我的朋友形容过她。我说,她像是一片罂粟花海。有毒。”
此话落定,万籁收声。
老尧无法理解,明明是那么好的她,明明是那么优秀的她,为什么那么作。然后他又觉得,如此作的她是那么美。
一前一后只有两句话,却扣了死扣。爱是没有人能够解开的两难。
在千万次的反思和重蹈覆辙之后,无计可施的老尧,为整件事下了如此定论。
这天我和蒲公英先生告别,便离开了。
回到家时,老尧给我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说,他刚给蒲公英先生添上了水。
我回复他,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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