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墟印象
周一去了芦墟古镇。
早晨天阴阴的,气象预报有雨,不妨找个古镇走走,想到了芦墟。上次去黎里古镇,看到公路上芦墟古镇指路牌,留下了念想。
芦墟离周庄、黎里不远,差不多夹在那两个古镇中间。芦墟的好,是它还没有被开发成景区。走在古镇老街上,你感受到的是一个萧落了的水乡古镇,原滋原味的。芦墟镇上有颇热闹的商业区,而老街这一块是冷落的,这里的居民多老人、多小镇土著。到任何一个古镇,那些古镇老人好似古镇的灵魂。
当然,在芦墟,你也别期望像在周庄、黎里那样,遇见舒适的咖啡、茶座和餐饮。

(进入老街,先过一座桥,桥上有廊。三三两两的老人坐在这里,可能一坐会有半天。)

(这位大爷告诉我,他有退休金,是农机厂有技术的老工人。话语间能感觉到老人家对自己身份的自豪。大爷很热情地向我介绍古镇,可惜他的芦墟普通话我只能听懂个大概。他说到这里出产一种窑砖,非常有名,出口的,这个砖厂的前身是关押犯人的监狱。)

(站在桥头拍一张,第一眼看到的芦墟古镇。大爷告诉我,这座白墙上布满黑斑的老屋曾是大户人家的宅子,大火烧毁了大半,这是仅存的小部分。)

(芦墟给我最美的印象,是这些绿茵茵的大樟树,细雨迷蒙中绿得鲜润。芦墟老街是一条笔直的长街,中间的河道很宽,河两岸都植的樟树,这些老树斜着身子,在宽阔的水面上撑起一道浓荫。)

(老街静寂,偶尔一阵脚步声,片刻,又重归静寂。只有雨,沙沙沙。)

(垂下的绿枝框出了一幅画。对岸老房屋檐下一位男士带了女伴。隔着水面,我能听到他在说小时候自己曾在这里怎么样怎么样。感觉他不像小镇上的居民,那么,是故地重游回味少年时光?)

(我到老街时,菜场已落市了,鱼摊上的两位大姐正在清理收拾。)

(一位老阿姨在卖枇杷。三轮车上装了一塑料脸盆,果子长得小,卖相不好看,说是自家院子里长了一棵枇杷树。我进老街时看到她,我离开时她还在那里。不知道为这一脸盆枇杷,她还要等多久。)

(这样的杂铺小店久违了,它能开着,说明附近的居民还需要它。)

(站在对岸拍,看得更清楚些。这家烟杂铺在骑楼下,对于那些撑伞的行人来说,走到铺子就能遮风挡雨。烟杂铺前就是石驳台阶,还有棵大树。很多年以前,石阶上有女人们蹲着洗衣洗菜,店铺柜台前有男人抽烟聊天,树底下有小孩子嬉闹。时光不再,只有铺子还守着。白炽灯下一位老人在看电视,我想他的儿女不会来守铺子了。)


(若没有这块红牌介绍,真想不到眼前这座不起眼的两层小楼曾是小镇显赫的存在。青帮大亨开的旅馆,号“南洋”;它还是轮船码头,怪不得河道这么宽,可不是摇橹船哦,是轮机铁船,当年先进的交通工具,比比哪个古镇有这样的气派。这二层小楼还留下一段岁月静好的风流佳话,可以脑补一下三十年代老上海的电影镜头,一笑。)

(这位大爷坐在家门口喝茶。老人家慈眉善目,墙上挂着磨剪刀的招牌,原来大爷是位手艺人,这份手艺现在可难得见了。一听我是从苏州来的,大爷脱口而出:“哪你认识苏州电视台的吴记者吗?” 哎呀,我可不认识电视台的记者,一定是那位记者当年来采访过大爷,那是大爷的高光时刻,想来大爷手艺精湛,而这样的手艺濒临绝迹。)

(征得大爷同意,我进他屋里拍照。这是大爷家的一面墙。)

(这是大爷干活的工位。一位邻居走过,大爷主动地向邻居打招呼,“在拍照呢!” 可惜我不是记者,若照片上电视上报纸,会给老人家带来莫大的欣慰。大爷的工位就在灶台边,烟熏火燎的。从屋子里的环境看,他像是一个人生活,日子过得马虎。)

(大爷告诉我,老伴去年走了,他现在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我明白了屋内环境的马虎潦草。我只是一个路过的陌生人,几分钟的停留,他就告诉了我他生活中最重要的事。对我说的话一定是堵在他胸口的。整理照片时才发现他门口的两条长凳好奇怪。这种长条凳子是磨刀师傅走街串巷扛在肩上的,大爷现在已经用不上了。可是,为什么不让它们四脚落地呢,它们像人一样站着,不让坐吗?)

(我走到老街最南端登云桥,遇见了这棵铺天盖地的老樟树。登云桥外侧,一片汪洋,航船过登云桥,就进了古镇。芦墟古镇旧日的繁华就来自这条水航道,桥头的这棵古樟树见证了一切,岁月留在了它的叶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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