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亚隆：绝望是自我意识的代价，是发现永恒的力量

作者：不为过

摄影：琉璃姬Mr

纪伯伦说：你的痛苦是包裹着你理解力的壳破裂的瞬间。

偶尔出现的难题，我们会认为是生活的调剂，但重复的难题出现，让我们懊恼和困惑，如果我们意识到重复的难题是伴随我们终生的时候，我们意识到绝望是我们人生的情绪基调。

我们的痛苦就是在我们对生活真相的一点点理解而显现的，就像买了一张无法退回的游乐园门票，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是一个迷宫，高耸的迷宫围墙是翠绿的树构建成的，也会有娇艳的花。我们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出口或是出口在哪里，行走的路径完全取决于我们，但有一条可循的规律就是：不能停下，否则将被永远囚禁其中。

“ 绝望是自我意识的代价。

深入观察生活，你总会发现绝望。”

美国作家，斯坦福大学荣誉博士欧文·亚隆在他的作品《当尼采哭泣时》提到我们在意识成长过程中的必经之路：绝望。这是一部虚构的小说，讲述了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尼采与维也纳医生约瑟夫·布雷尔之间的假想对话。故事设定在19世纪末，布雷尔医生帮助尼采应对他的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而尼采则以哲学上的洞见回应布雷尔。这部小说不仅探讨了两位历史人物的思想，还涉及了存在主义、心理治疗和人类心理深处的矛盾。

欧文·亚隆想要告诉我们的是，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总会认识到“绝望”，每个人意识发展的快慢决定了我们发现它的先后，并将一路与我们相伴。但可喜的是，这代表我们意识的萌芽，是自我创造的标志：一颗独立的伟大灵魂出现了。

伟大而独特的，往往都要经过困苦与挣扎。每个人都是一个流动的文化个体，我们思维模式除了所受教育的影响，很大一部分来自我们成长的文化，也许是父母传承的观念，也许是地域的习俗。这些“知识”，如果脱离某个时期和地域，也许我们会发现没那么灵验了，随之而来的痛苦经历，让我们必然回到内心，找到适合自己的解决路径。

我们在迷宫里常常会经历同样的事件，就算我们竭力解决这个难题，总会留下一个纸条告诉我们：问题会不断出现。就像奥特曼与怪兽的永恒关系。

这就是尼采的永恒轮回（Eternal Recurrence）思想实验，欧文·亚隆在《当尼采哭泣时》这本书里，以治疗师的角度以同理心的关怀分享了尼采的坦诚观念：绝望的永恒存在。欧文·亚隆认为我们在面对心理问题时，坦诚地倾诉是关键，但前提是找到合适的人。他这样说：

“ 完全向他人展现自己并仍然被接受，

这可能是获得治疗性帮助的主要途径。”

我们只有认清真相，才有解决困难的机会。一个人在做重大决策时，比如选择职业或婚姻，如果我们考虑到这些选择将在永恒中不断重复，我们将不得不严肃思考这些选择是否真正符合自己的内心。这种直面真相的过程可能是痛苦的，但也有助于他做出更符合自我意愿的决定，迈向真正的自由。

绝望与我们一路随行，渐渐让我们迷失于这座迷宫的虚无中，我们不能停，却又不知道方向和结果，虚无感油然而生，无人能够逃脱。如果与我们随行的伙伴出现生命终结，这种短暂与我们遥遥的旅途形成的巨大反差，让我们开始反思生命的意义和价值。这种反思过程可能非常痛苦，但也可能让我们意识到生活的短暂和珍贵，我们如梦初醒地认识到，在这巨大的反差里，我们唯一可以把握的只有当下这一刻，它就像无尽的宇宙，而困住我们的这座迷宫也会自然消失于无形，我们无需寻找出口，我们就是安坐在自己内心的那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