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上海

今年春节八天假，都在福州吃睡，从尚宾路到怡欣楼，再到岳前雅居。年前祭灶还在上海，现在福州人把祭灶当做小年，其实福州的小年是大年二十九。 应该是春节前最后一次外出吧，上海这个现代化的城市，很多时候我还停留在1980年。那时的记忆已经模糊，那时的照片是不是一张也找不到。特别是爸爸抱着我坐在外滩铁栏杆，后面是黄浦江上的码头，那时那张黑白照片压在我书桌玻璃下。爸爸是在上海念的大学，也是那一代人对上海的向往。我记得幼儿园时，爸爸出差带我去他中学加大学同学林有锦叔叔家里做客。我第一次看到抽水马桶，第一次坐电梯…还在上海老楼巷子里吃早餐，吃的是上海馄，是不是也和福州一样加了胡椒粉。饨，对了还有有锦叔叔送的巧克力豆，是不是还有人民公园，对了从上海客运码头坐上跑下玩了无数趟手扶电梯。 年前确实有点烦也有点累，于是把晚上的航班改到中午，到上海透个气，歇一歇。到上海满脑子还都是南京的快乐，就像应该像王家卫《繁花》，反复插叙，倒叙。还是先把镜头转到南京，一次快乐的旅行，又是一个难忘的记忆。 难得偷了一个周末闲，住在最中心新街口的酒店，离金陵饭店几百米。酒店订的很随意，可是我非常喜欢，属于非常喜欢那种。那天的南京，街头有一点点雨，恰如我的心情。酒店旁边就是李宗仁官邸，曾经的民国高级军官俱乐部，让我感觉的人间沧桑。 到南京肯定是从鸭血粉丝，江南面条，汤包开始，尝遍南京美食确实要有心理准备。南京秦淮河，夫子庙已经不是那年的模样。民国红公馆，就像民国的老上海，据说那里的旋转木梯是网红打卡点。红公馆的菜很精致，我们吃的很仔细，一万多的菜，不容易吃回来，只是屋外雨里秦淮河的夜晚，色彩斑斓。还有夫子庙前贡院的灯笼，提醒我很快就是龙年。 南京夜色里藏在小巷子里小酒吧，像极喝醉酒的的少妇，妖娆抚媚。南京旧地重游的鸡鸣寺，多了暴力的素食，还有想了很久的玄武湖，哆哆嗦嗦江南寒风，兑上一杯暖暖和和的冰激淋。玄武湖边就是玄武门，被大炮轰开的城墙，还有老城砖，告诉我历史不该被遗忘。南京的正门是中华门，曾经的首都，南京的老城墙，几重的瓮城感觉比西安更有历史，有沧桑，有味道，有气魄。 一路走一路吃的老门东太热闹，美食太暴力，只敢咬一口的方糕，牛肉，汤包，巴掌宽的大刀面，脸盆大的皮肚面，各种饼，糯米团子直接把我放倒，南京，最舍不得的是，屋里是温暖的酒吧，幽暗深邃，屋外是雨中的城市，迷离飘渺，威士忌的微醺，让我开始恍惚。 一晃又是上海的黄河路，另一个不是江南的江南。两个不同的城市，应该是昨天今天的两座城市，而爱上一座城肯定是从徒步开始，爱上一个人，也一样。上海就像《繁花》里的那个时代，有人在念书，有人在听歌，听歌的人不懂得念书，到了现在，念书的人听不懂那时的歌。 想起小时候，那时的女孩子不会用整个青春陪伴你成长。现在年纪大了，没做好准备，别随便带人进入你的世界。有些世界不属于你，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也许只有藏在她世界的背后，才是给她最大的安全。就像偷来的东西，只敢一个人挥霍。时间就是小偷，你只敢躲在它的背后。而运气是自己积攒来的，幸福是这样，快乐也是这样，淮海路是这样，威海路也是这样。 黄河路是今年理直气壮的网红，王家卫留下又一个女人最美的时刻，一个最美的那年上海。曾经的少年人会把自己说的心服口服，到了今天，少年人学会了，跟真的一样就是真的了。南京，上海，不属于你的城市就像不属于你的人，你可以尝试喜欢，也可以尝试不喜欢，可以和你有关，也可以和你无关。 南京，上海。我还以为是一个世界可以讲不同的话，原来是不同的世界想讲一样的话。 2024.2.16尚宾路大年初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