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

没日没夜地加班，连午休时间也不得空。

今天，收到了阿姨送的三朵栀子花。“啊，好香啊。”我和同事两个人，从座位上弹起，兴高采烈地从隔壁办公室讨来一次性杯子，灌上水，把花放在里头。瞬间，整个办公室芳香扑鼻。加上天气闷热潮湿，房间里早早开了空调，此刻更觉得清凉，怡人。半开半掩的花骨朵，短短几个小时内，竟然全都舒展开了。我和同事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顿了顿，“花都开了。”她哭笑不得，因为一整天，两人埋在电脑前，脑子都是嗡嗡的。我这个好消息，仿佛有点冷笑话的意味。但，真的很开心啊。不过，开心之余，就是为这小小的生命所哀叹，为了满足人的一己私欲，它被被早早地从枝头剥离下来。

路边的绣球花开始慢慢地败了。我喜欢绣球花，因为它的生命力很旺盛，一团团一簇簇，可观赏的时间也不短。根据土壤酸碱程度的不同，花瓣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粉色，蓝色，绿色……真是不错。而且，海岛气候湿润，正适合它生长。在乡镇，负责苗木的同志一直纠结沿海公路旁该种些什么。除了格桑花之类的，我还大力推荐绣球花，因为它们不费事，不费精力，无需花时间去打理——当时，我们已试种过不少娇气的花草，虽然好看，但海风吹，日光晒的，没多久就蔫蔫儿的，枯萎了。不过，当时，他们并未采纳我的意见，只是进城后，有次在上班路上看到了花坛里的绣球花，很是欣喜。仿佛是我的功劳一般，可是又有我什么事儿呢？

很多很多年前的正月初一，跟着父母去爷爷奶奶的坟前拜岁，在两座坟之间，我发现了一株半人高的绣球花，我折下了两段小拇指大小的枝条，回家后，就把它们埋在了土里。那样寒冷的的冬天（虽然，海岛的冬天气温并不算低），这小小的枝条在黑漆漆的土里努力吸取着养分，等开春的时候，竟然真的长出了根须，发了芽。等再热些的时候，开了好几团花。连着开了好几年。真的感叹，生命的奇迹，生命的力量。

今早，大雨滂沱，我打着伞，手上大袋小袋的。远远的，看到了送纯净水的大叔——精瘦，矮小的身板，努力蹬着小三轮，一下一下，用力得连脖子都挤出了粗粗的青筋。我经常在小区里碰到这位不认识的大叔，几乎每次他都会和我打招呼——上班去呀？下班啦？……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有些尴尬——啊，我不认识他呀。次数多了，我想这或许是他招揽生意的方式，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能多认识些人，就会多一个让他帮忙送水的电话吧。并不粗壮的手臂搬运着一桶桶纯净水，拼命地在雨中蹬着小三轮……他用着自己的方式努力生活。

所以，当他再一次与我打招呼的时候，我说，是啊，上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