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青年”导演喜欢拍“陈年”电影?
本土的电影节越来越多,层出不穷。但是,无论是上海国际电影节、北京国际电影节,还是平遥国际电影展、海南国际电影节、FIRST青年电影展,与此种种,都会看到一种熟悉的电影。
这种电影既不属于艺术,也不属于类型。
说文艺吧,好像有点无病呻吟,
说商业吧,除了“剧情片”这个标签找不到其他归类方式。
这一类电影往往还有一个共同特征:陈旧。
陈旧具体表现在:
选题取材,暮年化。
人物角色,老龄化。
镜头时空,冗长化。
素人表演,苦闷化。
符号意象,致敬化。
台词设计,无趣化。
视听语言,电影史化。
吐槽是徒增伤害的,谁的毕业作品没有这么拍过呢?就连我自己的学生作业,也选择了一个濒死老人的叙事视角去讲故事。
时隔多年,我不禁发问:
为什么有一部分(不清楚这个范围到底多大)青年导演,在创作之初的心理状态,会接近于“中年”“老年”“暮年”?
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而且,绝不是只有学生作业和毕联这样拍,我们看到一些已经被“奉为经典”的当下的好电影,也往往由一些青年导演在故事中扮演中老年人来讲述故事。
就算一些电影,不是以“老年人”视角讲述故事,也会让一个青年,像一个“老年人”一样慢吞吞的行动。
我想起黑泽明说过的一句话:在我年轻时,日本电影的开头总是去拍:一个邮差,骑着一个自行车,行驶在羊肠小道上,爬着坡,来到一个小木屋旁。“你好啊”,先跟屋主打个招呼,然后把邮件放进邮箱,挥手告别。屋里的人慢吞吞地出来,把信打开……事情要从某年某月某日讲起…
这么静!这么闷!搞什么啊!
拿出你那青年人的魄力,燥起来啊!
有的人可能会辩解道,那伯格曼不也拍过暮年题材的《野草莓》,黑泽明不也拍过老年题材的《乱》,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凭什么青年人,不能去拍老年人?
别管青年人走过的路和桥,也别管青年人吃过的盐和米,也别管青年人结没结婚、育不育子,更别管电影市场中大部分观众的年龄层是否处于25岁到30岁之间(25岁以下的观众群体都流失了你们也不着急)……
咱们不服就辩:凭啥青年人不能拍老年题材?——如果非要这么辩,我承认,青年导演拍摄暮年题材,是创作的自由。
你看,如果我们像这样问一问,可能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
观众会去选择传媒娱乐大类中的剧本杀、手游、短视频,还可以选择搓麻将、蹦迪、看小说、泡澡……
而电影,作为传媒娱乐大类中的一条路。
况且,这条路上还有一些窄门,这些窄门在电影史上光辉灿烂,如今已经了无人迹。
我们翻开电影史,打开论文集(自嘲为读书机器),打开那一扇扇的窄门,触碰上面的朽木和废墟,伤怀是难免的,在伤怀中,我们想要在当下去复刻这风雨飘摇后的痕迹,却忘了它们曾经也是光鲜亮丽。
那些忧伤的年轻人,究竟在忧伤些什么呢?
或许他们一早绕过了老宅,就直接赶路去了。
过去之心不可留。
我们试图记住,会不会只是为了更好的忘记。
电影是创作者心理状态的呈现,不管作者想要做艺术片还是商业片,她和他,都会在创作中,而且是在无形之中,透露出自己的潜意识所理解的世界、感受、人生、价值……
再比如,青年电影人写的比较多的一个类型是犯罪片,犯罪片的情绪一般比较激烈,大抵有:复仇、凶残、斗狠、疯癫、狂怒。但在电影节上,我们不乏看到一种无力的、衰老的、缓慢的、面无表情甚至于木然的“陈旧”犯罪片,每分每秒都传递出“困倦”的情绪。
那么,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呢?我说不清楚,但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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