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时遇到的奇特体验
查看话题 >越南初印象:沉浸在东南亚眩晕中
“感受异国情调的首要工具是嗅觉”
空气混杂着热带水果和虾酱的味道,车水马龙的街头蔓延着汽油味,当然还少不了那股一直被我认为是“异域”的外国人香水之味——其实很可能只是来自于妮维雅男士止汗剂,这些气味让游人确认来到了东南亚的土地。

这已经是时隔六年的出国游。这期间有各种原因,最突出的显然是疫情影响。因此我这次迫不及待踏出国门,出行前也高效地把过期不久的护照按流程补办好。
本次我是独自跟纯玩团,过程中固然少不免可以想象到的,早起、逛景点、以及较年长的团友等,出游前我对此尽量做好了心理准备。事后除了部分景点确实乏善可陈,总体的心理落差属于可接受范围。
现在比起以往出国游,少了较无负担的学生身份,首次以社会打工人心态感受异域风情,也代入和切换着自我觉察者、人类观察者、创作者的身份去吸收目之所及之事物。

“…而作家们相信只要再待久一点,这座城市终究会交出自己的秘密,如毛姆所说:终究会给你些能吸收的东西…”
旅行的记忆也许会像沙漏般流走,为了不到日后拼命追忆徒留碎片,趁记忆仍鲜活时即时记录所感。最实用的方法,也许是从深刻的经历入手。
第一夜傍晚抵达胡志明(注:旧称西贡)。于酒店安顿好后我决定要出去逛逛,而非挥霍了此良夜。但此前并未经历过独自一人夜行于异国街头,因此我在房间踌躇踱步了好一阵子。后来同房的领队小姐姐也表示愿意出去走走,悬着的心也就落下了(冲就完事儿了)。

竟未预料到会以此般魔幻的方式“打开”西贡。这是一个在白天规整有序的现代都市,可到了夜晚在著名的范五老街,震耳欲聋的disco音乐颤动着整条街道的空气,各色酒吧门前扭动着婀娜身躯的dancers吸引着游人的目光,街道中间各种表演杂技和乞讨的底层谋生人士…

这嘈杂的音乐和眼花缭乱的五彩射灯,论我怎么看都像个大锅乱炖版的香港兰桂坊,一种过犹不及之感。但它胜在街道规模很大,消费选择多,也充斥着更多国际游人。
在这条老街上,我猝不及防地被一种分裂感所撼动。在两列供人醉生梦死的酒吧中间道路上,是一群为了生计在卖命的人。

有表演喷火的少年,他旁边一个小孩学着喷完后,舔了舔手上的化工原料药水,表现得很寻常。更令我难以忘怀的,是两个乞讨的孩童。他们各自身前都放着小罐子,一个睡眼惺忪,盘腿的姿势支撑着因困意而前后摇晃着的上半身,另一个则双手捂着耳朵侧躺于地上,试图隔绝也许对他来说日复一日的嘈杂声,眼神有种坚定的空洞感。
此般情景容易让人联想起,在印度孟买与CBD一河之隔的,是曾是世界上最大的贫民窟的达拉维。踏出国门,看到世界有如此分裂的一面。
“…在印度碰到的多数人都是这种在贫穷、生存与道德的边界徘徊不定的人。在生命的某个时刻,我们相遇,然后擦肩而过,走向各自的终点,不会再有交集”
也许要接受这就是旅行的一部分。

而后我们选择了一家热火朝天的乐队酒吧坐下,发现后桌上下满是纹身的几位大哥便是驻唱。感觉在这边演唱的英文曲目在国内不太流行,而其余在座的外国人兴致高涨、手舞足蹈地跟唱着。我很喜欢转头往后看一对欧美情侣,他们兴之所至便敲打筷子、舞动扇子来打节奏,一来一往的互动甚有默契,单是看着便感到甜蜜。
乐队开始问每桌客人来自哪些国家。果然大家来自五湖四海,此老街估计是游客天地。当问到包括我们在内的两桌客人来自中国,乐队兴起决定送首歌给我们。随后beyond的《光辉岁月》的首句一传到耳畔,身在异国他乡的亲切感、民族自豪感悄然而生。到了副歌部分一个乐手即兴把麦克风递给我,真的是兴之所至、一往情深,这个moment注定会留下深刻的记忆烙印。

跟团游的确是会失去大部分自由。如经常在我的目光还驻足在街头小店惬意喝咖啡人们身上时,双腿还是下意识地要跟上大部队前往下一个景点,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奈。而由于我们团有种早出早归的“老年特质”,晚上便有一小段空档可供自由活动(实际上,由于团友的平均年龄和精力,只有我每日对这个机会虎视眈眈,伺机行动)。
除了第一个晚上和领队结伴出行,其余时间我都是个独自夜行者,结伴的是我个人强烈的探索欲。因此这些晚上,我领略过西贡晚上醉生梦死的一面,也感受过芽庄的游客夜市氛围,和河内中心街道的繁华和喧闹。

当独自游走于街头、坐上人力观光车、尝试打摩的,我承认内心的确存在一丝对未知的恐惧。
“我紧紧地抓住后座支架,任由荒野之风扑打面颊。一种熟悉的听天由命感又回来了——每次在东南亚旅行,这种感觉都会在某一时刻倏忽而至,从不失约。”
但我日后许久都会记得,独自做这些事时那种自由的掌控感,意气风发。我明白自己在打磨一种在异国的日常技能,也在培养对自己的信赖度。

另外,两次打grab的摩的师傅素质都比较过关,其中一个还为了找我区区1000盾(折合人民币三毛不到)特意跑过对面商铺换钱。"You're such a nice guy",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暗示他以后也要一直nice下去(哈哈)。
这样独自国外夜行对于我目前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如夜晚我出门时,相机和背包分别左右斜挎(最好连相机都不带,少个心眼),零钱放在较能够得着的位置,近视要戴好眼镜,都顾不上精致了,安全第一。
我大概算不上一个很勇的人,全凭“好奇应该不会害死猫”的侥幸,在边缘不断试探,只为了尝到那点意外小惊喜的甜头。喏,在河内这杯coconut green rice可不是嘛,香浓可口,回味无穷,我享受时还带着一丝忧伤,“可惜这款饮品在国内根本没有,下次一饮为快要待何时…”

边在二楼小露台呷着佳饮,边注目着三十六行街车流不息的街心,对岸便是著名的还剑湖(暂未领略到其独特,更多是个地标)。忽而车流中的某几位师傅起了冲突,也许此般情形发生在杂乱的车流中,早已司空见惯在每个河内的夜晚。
是最后一晚了,我心想。但内心已经满足于自己多晚的夜行探索,每次尝试都不会是徒劳。
飞机起飞时是飘然的悬浮感,尘世的一切在眺望下变得如此微不足道;降落时随着“砰”一声扎实地落地,着陆到站的信息传来。机身已着陆,但游客的心未知。当天我是傍晚到家,旅游后的怅惘逐渐堆积成一丝忧郁。再会了,那有所破败、鲜活、五光十色的东南亚之城。

从旅游回归日常生活中必定要面对落差。相比现实生活由一连串的琐碎日常组成,旅行能暂时逃离此模式,并把光鲜亮丽、精彩纷呈、不同寻常的体验压缩到一小段时间之内,如同一种“体验透支”。因此回归日常的旅者得休整好,养护一下身心,创作者也需将见闻梳理成自己的体悟。
旅程中我也开始拷问自己一个核心问题,也是由我的咨询师启发的:为何我如此着迷于异域风情?这四个字之所以会成为一个分类,就证明受到了不少人的追捧。当处于异国环境的车上时,我看着不断往后退的五彩斑斓的法式殖民建筑,我沉静和深入地拷问自己。

归根结底,答案在于好几个维度:气味,色彩,街头建筑,各色人群,宗教信仰,多元化氛围… 或许那种冲破藩篱的生活可能性,是旅者们趋之若鹜的关键原因。
P.S.有东南亚之行计划的朋友,建议配合书籍《沿着季风的方向》会有更深入体会,以上引用均来自此书。
以长图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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