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

上周六非常隆重地参加了大学同学毕业20年的聚会,像是拿出一整天的时间,离开现实生活,回到过去,看看青春的模样。

熟悉的东校区的校门。

暑假里还是有学弟学妹们在教室里自习的,而且他们还记得给猫们开饭。

久违了的文成楼,后来重新翻新了一下,现在看起来陌生又熟悉。

暑假里本来不开放的教学楼,只为我们开放,无数个在这里上课的记忆涌现,刚刚修剪过的草坪,青草的味道清新又带着一点青涩,是我们青春的味道。

回到这里就感觉有过去的自己在这里,一个一个同学回来,和过去的自己重合在一起。

教室有了空调和投影仪,洗手间重新改造过,但一切都还是熟悉的感觉。

校园里的时光是凝固的,感觉唯一的变化是窗外的桂花树已经长成了一道屏障。

二十年前的我完全想不到今天的我是这样的吧。

回到教学楼,回到教室,也真的回到课堂,感谢老师,再次给我们上了一堂宏观经济学的课。和过去一样,大家下意识地还是不选择第一排的位置,真的一秒回到二十年前的课堂。(只是男同学们的头发有点突然……这不重要,感觉我能记住的永远是你们十七八岁时的年轻的脸)
感觉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掌管我们班信箱钥匙的魏同学会去传达室拿信。

上学的时候,两年三年都觉得是很遥远的未来了,现在一不小心二十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
班长很认真地做了贴纸,他居然还保存了我们当年的成绩单,英语四级的成绩单,非典时间的要求……还有一份我的作业(太社死了!)
恍如隔世

上周六决定了给参加聚会的同学每人都写把扇子之后,认真制定了每天的任务,到周五晚上十点总算是按时穿好了所有的扇子。忽然感到我真的是沉浸式参加同学聚会啊,只有我一个人搞出了疯狂赶作业的效果,和二十年前一样,真的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

我们班是2000年入学的,庚辰年,今年毕业20年,是甲辰年,从一个龙年到另一个龙年。
在决定给所有同学都写把扇子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当年《资本论》课的老师,非常有个性,胖胖的,有一次上课的时候下雨了,他走到窗户边关窗户,肚子顶到了墙,但手够不到窗户。
还有一次下雨天站在宿舍的窗前,看见这个老师也不撑伞,在莫邪路上慢慢地走,很潇洒,感觉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很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感觉。

周六拎着一包扇子去学校的时候,成就感满满。都是亲同学,写得不好他们也会原谅我的,因为真诚是我唯一的必杀技。(感谢同学们特别捧场!我宣布这是我的人生巅峰时刻了)

也给老师送了一把扇子,虽然我不求上进,但我也在努力地生活。(我们老师身材保持的很好呢!)

凌云楼一如我们入学那年一样矗立。

从东校区走过东吴桥去钟楼,像一次普通的下课。

东校区的操场就意味着军训,开学典礼和要了我大半条命的“十二分钟跑”

东吴桥下,绿草如茵,阳光在香樟树的枝叶间跳跃,一如过去。
2000年的中秋节在我们军训时,不放假,我记得小林排了很久的队打公用电话回家,哭的很惨。

再一次走过东吴桥,以前那么多次,骑车过桥,快到顶点的时候骑得车都要静止了,必须咬牙坚持。
桥下的护城河已经不允许货船通行了,但当年我们在宿舍是听着货船的汽笛入睡的。

本部体育馆前的香樟树舒展而茂盛,遮天蔽日。

一百多年前的体育馆现在已经是苏州大学博物馆了,我们上学的时候这里还是作为体育馆在使用的,曾经为了完成每周锻炼的任务,周末的晚上到这个体育馆里(这里有舞会),但我们一点也不浪漫也不去跳舞,只是黑暗中混上半小时等老师给盖个章。

沈老师甚至带我们参观了苏州大学的博物馆,我们班大学的时候都没有集体参观过博物馆,非常难得的体验。

从这些更加肆意疯长的藤蔓中能感到时光的流逝。

一直念念不忘的一个场景:下午的时候去本部图书馆三楼看书,一抬头,已经是暮色四合,从三楼的落地窗望出去,只看见高大的香樟树影,骑自行车的学生们下课了,车铃声和着校园广播里《那些花儿》的歌声……美好的叫人不敢回忆。

走过暑假里空荡荡的球场,想到当年抄过的作业,东校区食堂吃过的菜饭,电子阅览室因为电脑死机把隔壁男生电脑重启了两次的糗事,宿舍南门口永远需要排队的炒饭,非典时隔三差五的喷洒的消毒水的味道,北校区六楼的毛概课,补考与挂科,跟男生宿舍借过的热得快,同学间的小暧昧,爆火的周杰伦、寻秦记和流星花园……

当年我来报到,一大早从苏州火车站坐校车,进校门的时候我没有发现,一转弯眼前出现的就是“东吴大学”的校门,24年过去了,终于在这里有了合影。

我们的青春就是这样流逝的风流逝的梦,流逝的年年岁岁,但苏州大学是永恒的。

从2004年的5月,我们班在钟楼前拍了毕业照。

到2024年的7月,我们班,终于有了一张穿着学士服的合影。(感谢班长的安排和老师的支持,当年没有像样的毕业典礼,今天总算把学士服的照片补上了,过了二十年,所有人还是手忙脚乱地不会穿学士服)

这张照片,迟到了二十年,但它终于来了。

要不是实在是太热了,老师作为工具人也很辛苦,不然一定要让他说一下菩提老祖的台词“日后你惹出祸来不把师父说出来就行了,从今往后不准你说是我的徒弟,我也不再见你。”

漫长的告别,是青春盛宴。

2004年6月12日凤凰街通天府的散伙饭,懵懂但年轻的我们。

2014年3月13日的缥缈峰。

2024年7月20日的李公堤江南雅厨。

九夜茴的《匆匆那年》里的序有一段我记得很清楚:
每个人都有青春,每个青春都有故事,每个故事都有遗憾,每个遗憾都有回味不尽的美。
我们也不例外。

毕业二十年了,我从过去到现在都是一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不仅没有故事,还很晚熟,我觉得我可能永远也不会变成一个不动声色的成熟的大人了,但是没关系,我亲爱的同学们可以,我很骄傲呢。
没有故事的女同学会一直这样看着你们,努力做一个记录者,请这些永远的少年们加油。
永远的2000级经济学系,祝大家自由。

今天也让小苍苍出场一下,是早上叫我起床的小猫咪呢。

难得拍到一张苍苍的彩色照片。
感谢读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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