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 《人的自我寻求》
这本书是越往后看越好看的一本书,起先看的时候会有点昏头的感觉,看着看着就虎躯一震来了精神。
引用书里一句话给大家吧,“确保未来之价值的最为有效的方法是勇敢地、富于建设性地面对现在。因为未来诞生于现在,是由现在造就的。 ”
不要希求从谁哪里或者从哪个单位那里获得安全感、获得庇护,不不,这种心态本身就意味着你将失望。拿出你的勇气,识别你自己的感受,勇敢地行动吧。 “无论你的双手要做什么,都要尽力去做;因为在你必将要去的坟墓里,没有工作,没有物质,没有知识,没有智慧”。
愿大家都不虚此行。
《人的自我寻求(西方心理学大师经典译丛)》
罗洛·梅
153个笔记
引言
- 冒险会导致焦虑,但不去冒险却将会失去个人的自我……而在最高的意义上,冒险正是为了意识到个人的自我。 ——克尔凯郭尔
总译序
- 诸如冯特之于实验心理学,布伦塔诺之于意动心理学,弗洛伊德之于精神分析,杜威之于机能主义,华生之于行为主义,苛勒之于格式塔心理学,马斯洛之于人本主义,桑代克之于教育心理学,乔姆斯基之于语言心理学,奥尔波特之于人格心理学,吉布森之于生态心理学,等等,
- 在日常生活中,即使最坚强的人也会遇到难以解决的心理问题。用存在主义的话来说,我们每个人都存在本体论焦虑。
- 一是调适性成长,即学会如何正确看待周围世界,悦纳自己,化解情绪冲突,减轻沉重的心理负荷,实现内心世界的和谐;二是发展性成长,即能够客观认识自己的能力和特长,确立明确的生活目标,发挥主动性和创造性,快乐而有效地学习、工作和生活。
译者前言
- “我们的目的在于发现能够据以抵制我们这个时代的不安全感的方式,发现我们自身内在力量的中心,并且,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指出在一个几乎所有一切都不安全的时代里如何获得我们可以依靠的价值观和目标的途径。”
- 当人通过竞争与奋斗试图克服焦虑时,焦虑反而又加剧了。他区分出两种焦虑:正常焦虑和神经症焦虑。正常焦虑是人成长的一部分。当人意识到生老病死不可避免时,就会产生焦虑。此时重要的是直面焦虑和焦虑背后的威胁,从而更好地过当下的生活。神经症焦虑是对客观威胁作出的不适当的反应。人使用防御机制应对焦虑,并在内心冲突中出现退行。他建议使用以下几种方法去积极地应对焦虑:用自尊感受到自己能够胜任;将整个自我投身于训练和发展技能上;在极端的情境中,相信领导者能够胜任;最后通过个人的宗教信仰,来发展自身,直面存在的困境。
- 罗洛·梅区分出四种勇气:(1)身体勇气,指与身体有关的勇气,它在美国西部开发时代的英雄人物身上体现得最为明显。他们能够忍受恶劣的环境,顽强地生存下来。但在现代社会中,身体勇气已退化成为残忍和暴力。(2)道德勇气,指感受他人苦难处境的勇气。具有较强道德勇气的人,能够非常敏感地体验到他人的内心世界。(3)社会勇气,指与他人建立联系的勇气,它与冷漠相对立。现代人害怕人际的亲密,缺乏社会勇气,结果反而更加空虚和孤独。(4)创造勇气,这是最重要的勇气,它能够用于创造新的形式和新的象征,并在此基础上推进新社会的发展。
- 现代人逃避自我,不愿承担自己成为一个人的责任,在面临自己的生存处境中感到软弱无能,失去了意志力。他不敢直面自己的生存境遇,不能合理利用自己的焦虑,而是逃避焦虑,以保护那脆弱的自我,结果使得自己更加焦虑。
第一章 现代人的孤独和焦虑
- 。他生活得就好像是有一个内在的陀螺仪给予了他稳定感。
- 这种陀螺仪型的人通常会对他们的孩子产生灾难性的影响,因为他们非常僵化、教条,没有能力学习和作出改变。
- “就像恐龙一样,他有权力,却没有改变的能力;有力量,却没有学习的能力。”
- 人类无法长期生活在空虚的状态之中:如果他不是朝着某种东西发展,他绝不会仅仅是停留在原处;这种被抑制的潜能会转变为病态与绝望,并且最终会转变为破坏性活动。
- 人并非静态意义上的空洞之物,他就像蓄电池一样需要充电。相反,这种空虚的体验通常来自于人们的感觉,他们感觉到对自己的生活以及他们所生活的世界,无力做出任何有效的事情。内在的空虚是一个人长期积聚的对自己的特定信念的结果,即他坚信自己无法成为一个实体来指导他自己的生活,来改变他人对他的态度,或有效地影响周围的世界。因此,他就产生了深刻的绝望感和无效感,而这是我们这个时代许多人都有的感觉。
- 他的自然反应是环顾四周寻找他人。他希望,他人将会给他某种方向感,或者至少由于认识到不是他一个人在恐惧而得到某种安慰。
- 他们又非常希望得到参加的机会,而且在通常的社会生活中,拒绝邀请意味着他迟早将不再被人邀请。从内心深处冒出来的使人冰冷的恐惧是,那样的话,他将完全被人排斥,被拒之门外。
- 35年中连续两次世界大战、经济的动荡和萧条、法西斯野蛮状态的猖獗、极权主义的兴起以及现在长期的半战争状态和即将持续几十年的冷战前景
- 我们就像陷入绝境的猛兽,东蹿西蹿,却不知道该从这边出击还是该从那边出击,该等待还是该进攻。
- 当一个人在一段时间内不断地陷入焦虑,他的身体就很容易遭受心身疾病。而当一个群体不断地陷入焦虑,而又不能采取达成一致意见的建设性步骤时,其成员早晚都会相互对抗。
- 焦虑代表了一种冲突,只要冲突继续下去,我们就可能找到一种建设性的解决方式。
- 首先,我们必须坦白地承认和面对这种危险的状态,无论是从个人方面还是从社会方面都要承认和面对。
- 在焦虑中,我们虽然受到威胁却不知道应该采取什么措施来面对危险。焦虑是一种被“困住”、被“淹没”的感觉;而且我们的知觉会变得模糊不清或不明确,而不是变得更为敏锐。
- 但是一旦这种威胁变得大到足以危及整个自我,那么他就会体验到焦虑。焦虑打击的正是我们自我的“核心”:这是当我们作为自我的存在受到威胁时所感受到的东西。
- 如果成为一个有自尊心的靠工资为生的人这一价值观受到威胁时,汤姆就会像推销员威利·罗曼以及我们社会中无数的其他人那样,将感觉到他不再作为一个自我而存在
- 既然对于我们社会中的大多数人来说,主导价值观是被人喜欢、被人接受以及被人赞同,那么我们这个时代的许多焦虑就来源于这种不被喜欢、被隔绝、孤独或被抛弃的威胁。
- 这种焦虑与真实的危险并不相称,而且这种焦虑来自于他自己内部的某种潜意识冲突。
- 不过积极的、充满希望的一面是,就像焦虑会摧毁我们的自我意识一样,自我意识也能够摧毁焦虑。这就是说,我们的自我意识越强大,就越能够抵制和战胜焦虑。像发烧一样,焦虑也是某种内在斗争正在进行的征兆。正如发烧是身体正在调动其生理力量与细菌感染(例如肺里的结核病杆菌)作战的一种症状一样,焦虑也是心理或精神战争正在进行的证据。
第二章 混乱的根源
- 在我们当今这个充斥着庞大企业和垄断资本主义的时代,有多少人能够成功地成为个体竞争者?现在,像医生、心理治疗师和一些农场主这样仍然有幸成为自己在经济上的老板的人已经寥寥无几——而甚至是他们,也像其他所有人一样,会受到价格起落以及市场波动的影响。绝大多数工人和资本家、专业人员和商人,都必须适应工会、大型企业或大学系统等庞大团体,否则的话,他们在经济上将根本无法生存。一直以来,我们都被教导要努力去超过别人,但实际上,今天一个人的成功却更多地取决于他是否能够学会很好地与同事合作。
- 威利也试图通过被“大家喜欢”来掩盖自己的竞争性。当由于公司政策改变而将他当做老朽“扔进垃圾箱”时,威利陷入了极大的困惑,并不断地自言自语,“可我是最受人喜欢的”。他在价值观冲突方面的混乱——为什么他所受的教导现在却不起作用了?
- 在他的坟墓前,他的一个儿子仍然坚持,“他有一个美梦,希望出人头地”。但是另一个儿子却准确地看到了这样一种价值观剧变所导致的矛盾,“他从来都不知道他是谁”
- 我们所讨论的对个体竞争以及理性的信念,虽然事实上一直指导着现代西方的发展,但它们却不一定是理想的价值观。
- 他们感到自己作为个人是无能为力和焦虑的。
- 一个人是通过他的“风格”而被认识的
第三章 成为一个人的体验
- 像当前的大多数情况一样,如果父母们自己在变化时代的混乱海洋中都感到焦虑、困惑,对自己缺乏信心,被自我怀疑所困扰,那么他们的焦虑就会转移到小孩子身上,导致他们感觉到,他们是生活在一个勇敢地成为自我是很危险的这样一个世界中。
- 作为个体,我们必须找到自己内在的力量,以能够站到自己内心的圣所中去
- 威廉·布莱克(William Blake)曾说,“活力是永恒的快乐;有欲望但却没有行动的人,必然会滋生恶疾”。
- 快乐是当我们使用自己的力量时所产生的情感。生活的目标是快乐,而不是幸福,因为快乐是一种伴随着我们实现自己作为人的本性而产生的情感。它是以个体对于自己是一个有价值的、有尊严的、能够确认自己的存在的、在必要的时候会反抗其他一切存在和整个生物界的同一体的体验为基础的。
- 实际上,现在如果有人鼓吹反对自负和以个人自我为骄傲,那他非常容易找到听众,因为大多数人都感觉非常空虚并深信他们自己缺乏价值,以至于他们轻易地就认为那个谴责他们的人就一定是对的。
- 谴责自我是获得一个自我价值感替代物最为快速的方式。几乎但没有完全失去其价值感的人们通常具有非常强烈的谴责自己的需要,因为这是淹没这种痛苦的无价值感和羞辱感之痛最为迅速的办法。
- 这只蜈蚣的寓意是,“如果你过分在意你所做的事情,那么看看在你身上将会发生什么吧”。
- 你开车的经验越丰富,对交通问题和如何处理紧急事件越有意识,你就会越有力量感,越能轻松地驾驶。你具有这种意识,即是你在开车,是你在控制着一切。自我意识实际上扩展了我们对生活的控制,而且有了这种扩展了的力量,我们就有能力让自我自由行事了。
- 现在,活力通常指的是不行动的能力、创造性地享受悠闲的能力——这对大多数现代人来说,可能比做事情更难。
第四章 存在之斗争
- 真正的爱是扩张性的,绝不会排斥爱其他人
- “头戴王冠者内心是很难安宁的”
- 因为他之所以坐在那里并不是由于他自己的力量,而是由于他是母亲的玩偶。
- 通常情况下,这种理由是,她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而且她感觉到保护自己将来免受伤害的唯一办法就是支配他人。
- 成长不是指一个自动的过程,而是指再教育、发现新的洞见、作出有自我意识的决定并始终愿意面对偶然的或频繁的痛苦斗争。
- 当个体已经不能在先前的发展阶段中成长时,这种斗争就会以一种非常严重的(即神经症的)形式呈现出来;因此神经症冲突便出现了,而最终的脱离就会更具创伤性、更彻底。
第五章 自由与内在力量
- 多么奇怪!心理学家想,而且还多么可怜——他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地想要他们赞同他的生活方式呢?
- 当国王走过庭院时,这个人便会在笼子中隔着栅栏极力奉承讨好国王,并感谢他为他提供了食物和安身之所。但是当国王不在院子中,而他又没有意识到心理学家在边上时,他的表情则迥然不同——闷闷不乐、愁眉不展。
- 事实上,对一个人来说,放弃了自由而没有另外的东西进来恢复内心的平衡是不可能的——这种东西是当他的外部自由被剥夺时从内部自由中产生出来的——而这种东西就是对其征服者的仇恨。
- 20年前愤怒和攻击被看做是对于一个美好社会而言不合礼节的举动一样,在今天的习俗圈子中,一个人也不应该承认自己的仇恨。尽管这些消极的情绪可以被看做是偶然的失误而忽略不计,但是它们是不符合温和宽厚、自我控制、泰然自若、适应良好的资产阶级市民的理想画面的。
- 你可能经常会发现你自己对不喜欢的人会表现得特别有礼貌。
- 自怜是仇恨和怨恨“留存”的形式。这样人们就能够“看护”他的仇恨,通过为自己感到难过,用这种想法安慰自己,即认为自己的命是多么苦,自己已经遭受了多少的苦难,以此保持他的心理平衡——并制止自己采取任何行动。
- 当父母说“不要”时,他通常会大声地违抗他们,因为这个“不要”正是他感觉到他自己那个怯懦的一面所说的话,他自己的这一面会受到诱惑想在父母的保护墙下寻求庇护。
- 在这个大工业的时代,不管如何都只有极少数的公民能够拥有自己的生产资料
- 现在几乎每一个人都凭借附属于某个大团体而谋生,如附属于某个工业、某个大学或某个工会。
- 自由只能在经济共同体和工作的社会价值这一背景中才能得到体现,而不是在每个人都建立自己的工厂或大学之中。
- 致力于自由的人不会浪费时间来反抗现实;相反,正如克尔凯郭尔所说的,他会“赞美现实”。
- 凭借他审视自己生活的能力,人能够超越决定他的当前事件。
- 自由是“成为真正的我们”的能力。
- 我们只是想强调,古往今来爱思考的人们都在以不同的方式试图描述某种结构:他们每一个人都有意识或潜意识地采用了某种他在其中行动的结构。
- 自由不是自动出现的;它是通过努力获得的。而且它不是一朝一夕就获得的;它必须通过每天的努力才能获得。
- 克尔凯郭尔在14年的时间里写了20本书,他在42岁便早早地完成了这些书,然后——我们几乎可以说“最后”——他走向他的床,死了。
- 他不再作为父母怀上他、像因果循环的单调工作中一个微乎其微的部件而成长与生活、结婚、生孩子、变老以及死亡的一个偶然结果而存在。
- 实际上在人生的某个阶段,人们经常会经历心理自杀的体验。
- 啊,我从大地里迸发而出 用这样一种声音向着这片土地欢呼 这个声音似乎不能被听到,我救了一个人 他曾已经死去,而现在又得以重生。
- 一个年轻人感觉到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幸福,除非他能获得一定的名声。让我们假定他是一个副教授,他开始意识到他是有能力、有价值的;但是他在这个梯子上爬得越高,他就越清楚地看到,总是有人在他之上,“被召集的人有很多,但是被选上的却非常少”,而且无论如何,能够获得名声的人是非常少的,而他可能最终只是一个优秀的、称职的教师。
- 不再为了名声而劳作,而是通过实现自己的潜能,通过寻找和教授客观的真理,通过作出更多独特的源自于自身完整性的贡献,获得更多的快乐感。
- 一个人能够选择除却一种神经症策略、一种依赖性、一种依附性,然后他就会发现,他能够选择作为一个更为自由的自我而生活。
- 因为他已经以更大的自由选择了他将要怎样来对待自己的生命,而为了他所希望实现的价值,纪律是必要的。我们可以给这种自律取一些奇特的名字——尼采称其为“热爱自己的命运”,斯宾诺莎说它是对生命法则的顺从。但是不管是否用奇特的措辞来修饰,我都认为,它是每一个人在朝着成熟奋斗的过程中会逐渐学到的一课。
第六章 创造性的良心
- 他爱他家庭中的成员,不是因为由于出生的偶然而与他们凑到了一起,而是因为他发现他们是可爱的,并选择了爱他们;而且他努力工作,也不是仅仅为了机械地例行公事,而是因为他有意识地相信他所做之事的价值。
- 难道我们不是被困在权威主义趋势与无方向的活力之间吗?
- 在社会剧变的时代(像我们自己这个时代一样),人们通常会遭受“无根”感的痛苦,他们倾向于依赖权威和既定的制度,把它们当做是暴风雨中的一处安全之所。
- 《过渡中的米德尔敦》
- 当人们感到受到威胁和焦虑时,他们就会变得更为刻板,而当人们感到怀疑时,他们就会倾向于变得教条;于是他们就会失去他们自己的活力。
- 即《圣经》亚当的故事中得到了很好的描述。这个古巴比伦的故事在公元前850年左右经过改写,载入《旧约》,它描述了道德顿悟与自我意识是如何同时诞生的。像普罗米修斯的故事以及其他神话一样,这个关于亚当的故事向一代又一代的人们讲述了一个经典的真理,这并非因为它提到了一个特定的历史事件,而是因为它描绘了所有人所共有的某种深刻内在体验。
- 这个绝妙的故事实际上是以早期美索不达米亚人的原始方式描述了在每个人一到三岁某个时候的发展中所发生的事情,即自我意识的出现。在这之前,个体生活在伊甸园中,这是在子宫中生存的时期以及婴儿早期的一个象征,此时他完全受到父母的照顾,他的生活是温暖和舒适的。
- 而且,该神话中的这个上帝是耶和华,他是希伯来宗族中最早、最为原始的神,是由于嫉妒心重、报复心强而闻名的神。后来的希伯来预言家主张反对耶和华残忍的、不道德的方式。
- 希腊神话中与亚当的故事最为相近的是关于普罗米修斯的神话,他从诸神那里偷来火种,并把它交给人类,让他们获得温暖和多产。一天晚上,宙斯发现地球上有一丝光亮,知道凡人有了火,于是勃然大怒,抓住普罗米修斯,把他带到了高加索山脉,并用铁链将他锁在了一座山峰上。宙斯用他丰富的想象设计了酷刑,他让一只秃鹰在白天啄食普罗米修斯的肝脏,然后到晚上肝脏又会重新长出来,第二天这只秃鹰又会来撕掉他的肝脏,这样就使得不幸的普罗米修斯永远处于痛苦的折磨中。 就惩罚的残忍性而言,宙斯胜过了耶和华。因为这个希腊的上帝因为人类现在有了火而怒火中烧,他将所有的疾病、悲痛、罪恶变成了像飞蛾一样的东西,塞进了一个盒子中,然后让墨丘利将这个盒子带往人间的天堂(非常像伊甸园),在那里,潘多拉和厄庇墨透斯过着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当好奇心重的潘多拉打开盒子时,那些像飞蛾一样的东西飞了出来,于是这些永无休止的折磨便降临到了人类身上。诸神对人的惩罚中这些恶魔似的成分,所呈现的显然不是一幅优美的画面。
- 苏格拉底是对的:智慧的开端是承认自己的无知,而只有当一个人首先能够谦卑地、诚实地承认这些局限时,他才能创造性地使用他的力量,并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他的局限。
- 他还反对这一事实,即“基督徒用鞠躬、奉承以及膜拜来表达其虔诚——这些姿态是蒙耻和羞辱的象征”。
- 成为他人权力之牺牲品的问题,由于个人具有自己想要被他人照顾的婴儿期欲望而得到强化。因此,在人的自我中存在着这样的倾向,即将自我交付给那个占支配地位的人。
- 对“得到照顾的神圣权利”的信念通常会使人产生这样的感觉,即一个人有权利对他人行使权力。这就是说,如果一个人相信人们应该屈从于他人的权力之下,那他不但将会为了得到照顾而使自己服从于某个更有权力的人,而且他还将感觉到去照顾某个在他这个等级之下的人是他的“责任”——并对其行使权力。
- 这种倾向通常表现出来的形式是认同一个像牧师、教士、犹太教博士、主教这样理想化的人物,或者是任何具有声望和权力、在等级制度中位居自己之上的人。这种倾向同样并不局限于宗教,它也存在于商业、政治以及社会生活的其他方面。这在心理治疗中是一种常见的现象,我们称之为移情,它表现的方式有很多,其中之一是,病人需要用好话逐步赢得治疗师的好感,并需要从治疗师是很有名的这一事实中获得自己的声望。
- 如果逃避恐怖与孤独感的需要是人求助于上帝的主要动机的话,那么他的宗教将不会帮助他走向成熟、获得力量;而且从长远的观点看,它将甚至不能给予他安全感。
- 除非个人能够在其完全和完整的现实中面对绝望和焦虑,否则绝望和焦虑将永远都不能被克服。
- 弗洛伊德之所以能够在他生命的最后40年中如此勇敢地怀着坚定不移的目标工作,是因为他在最初10年的孤寂生涯中赢得了这场为了能够独自成长和工作的斗争,当时他与布洛伊尔(Breuer)分道扬镳后,在没有同事也没有合作者的情况下继续进行着他对精神分析的探索。
- 当一个人能够对他被“支持”的需要说“不”时,换句话说,当他能够不需要被照顾时,当他有足够的勇气孤身独处时,那么他就能像一个拥有权威的人那样说话了。
- 如果没有这种胜利,他就不可能写出《伦理学》(Ethics)这部高尚的、史上最伟大的著作。
- 他知道美德就是幸福,而不是为了获得幸福的要求;他知道对上帝的爱本身就是报偿,人们爱美与真理,是因为它们本身就是善,而不是因为它们会给那些爱它们的艺术家、科学家或哲学家带来声望。
- 他是在寻找某个能将自己托付给他照顾的人。
- “现在是什么样的焦虑使我想要逃到某个权威的羽翼之下?我自己有什么样的问题是我竭力想要逃避的?”
- 《马太福音》关于耶稣的寓言中所赞誉的不是那个心存畏惧、“埋葬”其才能的人,而是那些能够勇敢地使用其才能的人,而这些“善良而有忠心的人”会得到更多的力量。
- “在特定的时候对于我自己的问题,传统会教会我关于人类生活的什么东西呢?”那么他就是在利用历史传统中所积累起来的智慧财富以丰富和指导作为一个自由个体的自己。
- 那些对宗教真理或科学真理持有刻板观点的人会变得更加教条主义,并会失去其感受惊奇的能力;而那些“获得了其父辈们的智慧”但没有放弃自身自由的人会发现,惊奇增添了他们的热情,并使他们更加确信生活中的意义。
- 惊奇与玩世不恭、厌烦无趣相反,它指的是一个人具有高度的活力,是充满兴趣、满怀期待、反应迅速的。从本质上说,它是一种“开放的”态度——是这样一种意识,即生活比我们已经了解的还要更多,生活中还有更多新展现的体验需要我们来探索,还有许多新的深奥事物需要我们去探测。
- 我们可以说一只鸟的飞翔是优雅的(graceful),一个孩子的动作是优雅的(grace),一个慷慨大方之人是优雅的(graciousness)。
- “上帝的恩典就是改变的能力”。
- 良心是人发掘自己更深层面上的洞见、道德敏感性以及道德意识的能力,在这个更深的层面上,传统与即时体验不是相互对立而是相互关联的
- 在实际生活中,真正的价值观是我们所体验到的与我们活动的现实密切相关的东西,而任何口头上的讨论都是次要的。
- 道德判断和道德决定必须植根于个体自己的评价能力之中。只有当在自己的所有层面上确定一种行动的方法,并以此作为他看待现实并作出与此相关的选择的方法的一部分——只有这样,这种价值观才会对他自己的生活具有有效性和说服力。
第七章 勇气,成熟的美德
- 但是,还有一些正常焦虑的体验是任何一个发展中的个体都要面对的,而正是在面对而不是逃避这些体验的过程中,勇气才显得重要。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只要他继续成长,继续向前进,那么勇气就是一种基本的美德。
- 我们所指的主要并不是在面对外在威胁,如战争和氢弹时所需的勇气。相反,我们所说的勇气乃是一种内在的特性,是一种将个人的自我与个人的可能性相联系的方式。当这种涉及个人自我的勇气获得以后,人们就能以镇定得多的方式来面对外在情境的威胁。
- 勇气是一种人们在面对获得自由时所产生的焦虑的能力。
- 在一个人脱离群体——象征性地说是子宫——以成为一个独立个体的每一步中,勇气都是必需的;这就好像是在每一步中,他都要遭受他自己之新生的剧痛
- 无论是战士敢冒死亡危险的勇气还是小孩子离开家去上学的勇气,勇气都意味着放开熟悉之物与安全之物的力量。勇气不仅在一个人偶尔为自己的自由而作重大决定时是必需的,日常生活中琐碎的小决定同样也需要勇气,这些小决定就像砖头,构建起了他的自我大厦,使他成为一个能够自由而负责任地行动的人。
- 因为与对抗性地支持外在的自由相比,要保存内在的自由,要在个人的内在旅程中继续向前进入新的领域需要更大的勇气。因此,成为殉难者通常会容易一些,这就像在战场上奋不顾身一样。尽管听起来很奇怪,但是自由的稳定坚韧的成长很可能是最困难的一项任务,所需要的勇气是最大的。
- 正常情况下,一个孩子能够一步一步地将自己与父母分化开来,一步一步地成为自己,而不会出现不能忍受的焦虑。就像他学爬楼梯一样,尽管会出现一次又一次的摔倒所带来的疼痛和挫折感,但是最终会发出胜利的欢乐笑声,因此在正常情况下,他能够一步一步地摸索着获得他自己在心理上的独立性。由于意识到了父母对他的爱,并且意识到了存在着一种与他的不成熟程度相称的安全感,因此他能够与父母在特殊的场合产生危机以及诸如关于上学等问题的危机,而他成长的勇气也不会被淹没。他无须在更大的程度上(与他所准备好的相比)孤军奋战。但是如果其父母像上面那位母亲一样,想要强迫孩子接受某个角色,想要支配或过分保护孩子使他们摆脱他们自己的焦虑,那么他所面临的任务就会变得困难得多。
- 一般而言,逼迫孩子的父母,与那些过分保护孩子的父母一样,其行动比其语言更为有力地表明,他们自己对孩子是缺乏信心的。
- 他的勇气的发展,只能是他对自己的力量以及作为一个人生来就有的特性充满信心的结果,而这通常是不能用言语来表达的。这种信心的基础是他父母对他的爱以及对他的潜能的信任。他所需要的既不是过分的保护,也不是逼迫,而是有人帮助他使用和发展他自己的能力
- 勇气来自于一个人的尊严感和自尊感;而若一个人没有勇气,则是因为他太过小看自己。那些需要其他人不断地说“他真好”、“真聪明”、“真善良”,或者说“她真漂亮”的人是这样的人,他们之所以照顾自己,并不是因为他们爱自己,而是因为漂亮的脸蛋、聪明的脑袋或绅士的行为是他们买得父母赞许的手段。这就导致了一种对个人自我的轻视:因此,许多其品质会使他们大受公众称赞的很有天赋的人,在私下接受心理治疗时都会坦白,说感觉自己像一个骗子。
- 虚荣与自恋——想要得到赞美与表扬的强迫性需要——会削弱一个人的勇气,因为这个时候他是凭着他人的信念,而不是他自己的信念来进行斗争的。
- 而且,当一个人作出行动是为了获得他人的表扬时,那么这个行动本身就是一种生动的对其心中存在虚弱感和无价值感的提醒:否则的话,他就没有必要滥用自己的态度。这通常会导致“怯懦”感,这种感觉是最让人痛苦的羞辱——这种羞辱又有意强化了个人被征服的痛苦。由于敌人比自己强大而被打败,或者甚至由于自己没有反抗而被打败,这还不怎么糟;但是,知道自己是个懦夫,因为自己为了与胜利者相处融洽而选择了背叛了他自己的力量——这种对自己自我的背叛是最为痛苦的屈辱。
- 在我们这个顺从的时代,勇气的标志是人坚持自己信念的能力——并非固执地或对抗性地坚持(这些都是防御而不是勇气的表现形式),也不是一种报复反击的态势,而仅仅是因为这些是他所坚信的。
- 勇气是一种肯定的选择,而不是一种因为“我别无选择”而作出的选择;因为如果一个人别无选择,那还有什么勇气可言呢?
- 我们已经看到,这正是卡夫卡的小说《审判》中的主人公所处的困境,他总是被捕,因为他竭力地想以他的起诉者的完全权威为根据进行诉讼。于是,他陷入了无望的挫折境地,而且非常符合逻辑的是,他还被迫陷入了他只能向他们乞求的境地。
- “雅典人啊,我将服从的是上帝,而不是你们”,世界上的一切便迥然有异了,正如我们在上面已经看到的,对他来说,这个先决条件指的是他要在自己的内心最深处为自己找到行动的指南。
- 需要最大勇气的最难迈出的一步是,否认那些曾经在其期望之下生活的人立法的权利。而且这也是最为可怕的一步。它意味着人要为自己的标准和判断承担责任,即使他知道他自己的标准和判断是多么的有限和不完善。保罗·蒂利希所说的“接受自己的有限性的勇气”就是这个意思——他坚持认为,这种勇气是每一个人都必须具有的基本勇气。这是成为并信任一个人的自我的勇气,尽管实际上人是有限的;它意味着即使人知道他不能得到最终的答案,而且他很可能是错误的,但也仍然要去行动,去爱,去思考,去创造。不过,只有勇敢地接受自己的“有限性”,并在此基础上作出负责任的行动,一个人才能发展出他确实拥有的能力——尽管这些能力远非绝对的。要这么做,需要预先假定我们在本书中已经讨论过的自我意识发展的许多方面,包括自律、进行价值评判的能力、创造性的良心以及与过去智慧的创造性联系等。显然,这一步需要相当程度的整合,而它所需要的勇气乃是成熟的勇气。
- 能够给予并接受成熟的爱是我们评价完善人格的一条合理的标准。但是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这个目标只有在与一个人已经在多大的程度上完成了成为一个独立个体这个先决条件成正比时才能实现。
- 男女之间成熟的爱的另一要素是,对对方之价值观与价值的肯定
- 人们通常将爱与依赖相混淆:但事实上,只有与独立的能力成正比时,你才具有爱的能力。
- 一个孩子“在青春期之前是不可能学会爱任何人的。你可以使他在言行举止上表现得让你相信他可以爱人。但是他并没有爱人的真实基础,而如果你对他施加压力,就会产生糟糕的结果,他们当中有很多会患上神经症”。这就是说,在这个年龄之前,孩子的意识能力和对他人作出肯定的能力还没有成熟,还不能去爱。作为婴儿和小孩子,他依赖于父母是相当正常的,而他事实上也可能非常喜欢他们,喜欢同他们在一起,如此等等。父母和孩子可以真诚地享受这样一种关系所能提供的幸福。但是,在父母应尽可能减少他们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在孩子面前,减少他们认为自己在大自然为孩子安排的生活中占有至高无上的重要性这一倾向方面,注意到孩子对他的玩具熊、洋娃娃以及后来他真实喂养的小狗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和“关爱”,比他在与人的关系中所表现出来的要自然得多,这对父母来说是非常健康和宽慰的。玩具熊和洋娃娃不会对孩子提出任何要求;他可以在它们身上投射他的所有喜好,而且他不需要强迫自己超出他的成熟程度去对它们的需要进行共情。他喂养的那只活着的狗是无生命的物体与人之间的一个中介物。每一步——从依赖到可靠性再到相互依赖——都代表了儿童逐渐成熟的爱的能力的发展阶段。
- 爱体现在我们在上文中所引用的斯宾诺莎的话里,即真正爱心广博的上帝是不会要求爱的回报的。这就是艺术家约瑟夫·宾德(Joseph Binder)曾提到过的态度:“艺术的创造要求艺术家有能力去爱——即给予而不考虑回报。”
- 只有当个体拥有可以给予的东西时,只有当他的内心存有力量的基础时,他才能给予。
- 当一个人非常坚强有力时,他就很可能是文雅的;否则温柔和文雅就是依附的幌子。
- 在他突然闪现出来就像闪电照亮整片新大陆般的格言中,尼采声称,“错误即懦弱!”这就是说,我之所以没能认识真理,其原因不在于我们没有读足够的书,没有取得足够高的学位,而在于我们没有足够的勇气。
- 如果你回想一下最近困扰你的十几个问题——也就是说,对于这些问题,你必须要反复思考、“细细咀嚼”才能找出你所认为的那些正确的东西——你将会发现,这些问题很少(如果有的话)与能够被科学事实证明的事情有关。做什么样的工作,自己是否坠入了情网,怎样帮助孩子解决在学校中遇到的社交问题或者在这样那样的事情中自己的感觉是什么、想要得到什么——正是这些问题在白天占据着人们的思想,甚至还会出现在夜晚的梦中。技术上的论证很少能帮助人们解决这些问题。人们只能冒险,而个人能否找到最佳的答案,几乎完全取决于他的成熟程度和勇气。甚至在科学真理被归纳为公认的程式前人们对其的探索过程中,如哥伦布之证明地球为圆形的冒险以及弗洛伊德的早期探索,真理的发现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探究者的内在特质,如诚实、勇气。
- 他必须像索福克勒斯笔下的俄狄浦斯那样,为了弄清他可怕的命运,不屈不挠地进行探寻,甚至当他预知最后的答案中会有令人震惊的恐怖真相在等着他时也没有放弃。但是,我们大多数人的心境却都像伊俄卡斯忒(Jocasta)一样,她恳求俄狄浦斯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不要再进一步探寻了;而我们总是向她让步,而这就是哲学为什么毫无建树的原因……哲学家(必须)毫不容情地质问自己。
- 俄狄浦斯的处境可能看起来有些离奇,但是他认识真理的斗争与我们日常生活进程中所面临的斗争之间的差异只是程度上的差异,而不是类别上的差异。这出戏给我们描绘了一幅在我们寻找关于自己的真理时所遭遇的内心痛苦与冲突的古老但却常新的画面。
- 一个人越是缺乏自我意识,他就越会遭受焦虑、非理性愤怒以及怨恨的折磨:而愤怒通常会阻止我们使用更为敏锐的直觉方法来感受真理,焦虑总是会阻碍我们。
- 当一个人能够以这种方式来认识真理时,他就获得了对自己所说的话的信心。他已经变得能够确信他“对自己的意向”的信念,并相信他自己的体验,而不是通过抽象的原理或通过被人告知。而且他还获得了谦逊,因为他知道先前之所见中有一部分是歪曲的,那么他现在所看到的也将有其不尽完美的成分。这种谦逊不会削弱个人坚持自己信念的力量,相反会为新的学习和明天新真理的发现敞开大门。
第八章 人,时间的超越者
- 在我们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的个人问题和焦虑都与时间的流逝有关。众所周知,将时代的不安定作为自己患上神经症的理由,这是相当容易的事情。我们可能会叹息,“这是时代的混乱”,然后就以此为借口,不再去探究自己内心是否存在严重的不协调。
- 在像艺术家和知识分子等这样的智力圈子里,上面那两个人所表达的这种忧虑也体现在关于“我们生不逢时”这个主题的谈话中。在这类讨论的过程中,早晚会有人断言,最好还是生活在文艺复兴时期、古雅典、中世纪鼎盛时期的巴黎或者某个其他的时期。
- 像“我们已经生在了这样一个时代,最好还是尽力为之吧”这样淡然的答案来回避这些问题,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 人的独特特征之一是,他能够超脱于当下的时间,往前想象将来的自己,往后想象过去的自己。
- “瞻前顾后”的能力是人自我意识能力的一部分。
- 他越顺从,越不自由,时间就越能成为他的主人。就像被关在监狱中的人所作的准确得令人惊异的表述一样,他是在“侍奉时间”。一个人越缺乏活力——“活力”在这里被界定为具有有意识的生活方向——时间对于他来说就越是时钟上的时间。他越具有活力,就越依靠质的时间而生活。
- 厌烦是人类的“职业病”。如果一个人对于时间流逝的意识告诉他的只是日复一日,秋去冬来,除了时间一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地过去,生活中什么也没有发生,那么他就必须使自己感觉迟钝,否则的话,他就会遭受令人痛苦的厌烦和空虚。有趣的是,当我们感到厌烦时,我们倾向于昏昏欲睡——也就是说,抹掉意识,尽可能地让自己接近于“消亡”。每个人都会体验到某种厌烦;例如,人们必须多少有些按部就班地完成大量的工作;但是只有当这项工作不是个人的自我为了实现某个更大的目标之需而自由地作出选择与确认的时候,它才会变得难以忍受。
- 对空虚时日的预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因为他们感觉到,如果他们无事可做,没有要参加的约会,没有具有规律性的计划,那他们就将会由于这种不确定性而“发疯”。
- 这些努力可能会表现为醉酒的形式,或者——在更为极端的情况下——表现为药物成瘾,或者表现为相对常见的形式,即尽力地填满时间使其“快速地流逝”
- 实际上,许多人对于不愉快的感觉、厌倦感或无目的感所自动作出的反应都是,将心思从当前转开,转向未来,自问,“我必须期盼的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呢?”因此,对未来的“希望”实际上就会扼制现在。但是我们没有必要用这种“鸦片”的形式来使用希望。希望从其创造性与健康的意义上讲——无论这种希望是为了宗教的实现,还是为了幸福的婚姻,或是为了个人事业上的成就——能够而且也应该是一种给人以力量的态度,并把关于将来某一事件的喜悦部分地带到现在,这样,通过预期,我们就会变得更有活力,在当前更能够作出行动。
- 生活在过去则可能就是那些久经世故之人经常采用的逃避方法。
- 浮士德与魔鬼靡菲斯特签订了契约,因为他感觉到厌烦、不满、“厌倦”,对于这项或那项活动都感到不满足,而且无法找到一种能够为他提供某种持久价值感的生活方式。
- 确保未来之价值的最为有效的方法是勇敢地、富于建设性地面对现在。因为未来诞生于现在,是由现在造就的。
- 永恒不是一个特定的时间量:它超越了时间。永恒是时间的质的意义。人们无须将听音乐时的体验等同于永恒的神学意义,就可以认识到,在音乐中——或者在爱中,在任何出自人的内在完整性的工作中——“永恒”是一种与生活相关联的方式,而不是“明天”的连续。
- 这位作家以前为了将来的目标——在今天,成功成了最主要的目标——而根据外在标准进行写作的需要,却正是阻止他发挥作为一个作家的特质与潜能的东西。而正是这种需要,是他在面临死亡时所放弃的。如果有人明天就可能死去,那为什么还要破坏自己的自我去适应这个标准或那个程式呢?
- 我们不会无休止地生活下去。它使我们感到震惊并因此严肃认真地对待现在;那句用来合理化拖延耽搁的土耳其格言“明天也是一个有福天”,再也不能给我们安慰,成为我们的借口了;我们不能永远地等下去。对于我们来说,这一事实更为重要,即尽管我们此刻没有死亡,但终有一天会死去,因此为什么不在此期间选择一种至少有趣的事情呢?
- “无论你的双手要做什么,都要尽力去做;因为在你必将要去的坟墓里,没有工作,没有物质,没有知识,没有智慧”。
- 我们都是我们时代的重要部分——那个时代的战争、它的经济冲突、它的焦虑以及它的成就中都有我们的一份。但是,没有一个“完美整合的”社会能够替个体完成一切,替他们完成获得自我意识以及负责任地自己作出选择的能力这一任务,或者让我们解除这一任务。
- 20岁的那个人所说的话“当我35岁时,我就能开始生活了”,与一个40或50岁的人所哀叹的“我不能生活了,因为我已经失去了我的青春”都是基于错误的基础的。
- 人类的任务与可能性是,脱离他作为群体当中一个无思想、不自由的部分这样的原初状态,无论这个群体是他作为胎儿的早期真实存在,还是他象征性地成为顺从的、机械般的社会之群体的一部分——即离开子宫,也就是说,走出乱伦的圈子(这仅仅是离开子宫的一步),走过自我意识诞生的体验,走过成长的危机、斗争以及从熟悉走向不熟悉的选择与迈进,直到自我意识的扩展以及因此而产生的自由与责任心的不断扩展,最后到分化的更高水平,在这个更高的水平上,他在自由选择的爱以及创造性的工作中不断地让自己与他人融合到一起。这一进程当中的每一步都意味着,他越没有生活得就像是机械时间的奴仆,他就越可能超越时间,也就是说,他就越能成为一个凭借自己所选择的意义而生活的人。
- 人们的目标在于自由、诚实、富于责任心地生活于每一个时刻当中。因此,在每一个时刻,人们都在尽力地实现他自己的本性以及完成他的进化任务。这样,人们就能体验到伴随着实现他自己的本性而产生的欢乐与满足。
- 难道我们这个时代的不确定性不是教会了我们最为重要的一课吗——即终极的标准是在相关联的某一个特定时刻里要诚实、正直、勇敢、富于爱心?如果没有这些,那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为未来而建构;而如果拥有了这些,那我们就能信赖将来本身了。
来自微信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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