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信读书里搜“神经毒素”会看到什么?
给小孩的科普书《酷虫学校》:
黑寡妇蜘蛛属蛛形纲,蜘蛛目,姬蛛科。
因为雌性黑寡妇蜘蛛在交配后会杀死并吃掉弱小的雄性蜘蛛,因此被称为“黑寡妇”。雄性黑寡妇蜘蛛体形极小,而且无毒。
黑寡妇蜘蛛的毒液
黑寡妇蜘蛛的毒液是一种神经毒素,能够破坏人的神经组织,对人类有着致命的作用。
但黑寡妇蜘蛛咬人并导致死亡的案例却非常少,因为它的毒液毒性虽然很强,但一般注入人体的剂量很小,而且,在有黑寡妇蜘蛛的国家,都有抗毒血清可以治疗它的咬伤。
抗毒血清的制作
抗毒血清是指可以抵抗某种毒素,或可以使毒性减弱或消失的血清。
科学家将毒蛇、蝎子或蜘蛛的毒液少量多次地注射到动物的血管内,再慢慢加大注射的剂量,一段时间后,该动物的体内就会产生能够抵抗这种毒素的抗体。这时,抽出该动物的血液,再把含有抗体的血清分离出来,就制成了抗毒血清。
历史科普书《大汉帝国全史》上也提到了“神经毒素”,古人就知道这回事,也能反过来利用:
《后汉书》上记载,耿恭让手下用毒药浸泡箭头,然后派一个嗓门儿大的军士在城头大喊:“汉军士兵的箭矢有神力加持,凡中箭者,伤口就会和寻常的不同。”
随后耿恭命人以强弩居高临下将毒箭射出,匈奴中有中箭的,回去以后发觉不仅痛感比平时明显,而且伤口异常红肿,竟然还不断地冒泡,仿佛沸腾了一般。
对于这样的异象,迷信的匈奴人闻所未闻,再一联想到之前汉军的喊话,顿时觉得真的有神明在背后支持汉人,于是心生惧意。
这里有一个说不清楚的问题:耿恭被围在金蒲城里,吃喝可能都发愁,哪里来的毒药?进而我们又可以引申出这样一个问题:古时候传说中刺客手上那见血封喉的带毒武器,涂的究竟是什么毒药?
由于科学技术的限制,古代的毒药几乎不能化学合成,绝大多数只能从动植物中提取。比如大名鼎鼎的箭毒蛙,它是一种可重复使用且无环境污染的毒药来源,人们只需要用武器在箭毒蛙的背上划一下,即可使武器沾上箭毒蛙的皮肤分泌的毒素。
可是箭毒蛙原产于中美洲及南美洲的热带雨林之中,在地球另一面的中国人是看不到的。但这也无妨,人民群众在长期的生产生活中同样发现了许多可以用于捕猎或者杀人的毒药,比如俗称“见血封喉”的箭毒木、乌头草、曼陀罗花等,从这些植物中提取的汁液就是厉害的毒药。当然,如果胆子够大,从毒蛇的毒腺中提取毒液也是一种办法。
可以上这些对于耿恭而言并无用处,因为从动植物中提取的毒性物质大多都得现做现用,难以运输和长期保存,时间一长,其毒性就会消退。对于被困在西域小小一座孤城里的汉军,临时要毒药,去哪里寻得?而且,此类毒药多是神经毒素,中毒后人可能会丧失意识,会呼吸麻痹,会口吐白沫,会四肢抽搐,伤口处却不会冒泡。
那耿恭用的是什么毒呢?难道他是隐藏的化学家,临时配置了新品种?
其实,稍微有些现代医学常识的读者,从“伤口冒泡”这四个字就不难判断,这是伤口被细菌感染的症状,而且是产气菌感染。产气菌,菌如其名,感染发作的表现之一便是会产生大量的气体,这就是感染之后伤口会冒泡的原因。
此类细菌在自然界非常常见,人和动物的肠道内就有着数量众多的产气菌。细菌加强了武器的威力,即使在战场上没被击中要害,只是破皮见血,在缺乏有效治疗手段的古代,随之而来的全身感染也能让伤者生不如死。
因此,耿恭很可能只是简单地就地取材。如果士兵中有正犯病拉肚子的,那就更好办了——这样一说,耿恭的做法似乎不但偏门,还有点儿让人吃不下饭。
这招应该不是耿恭首创的。虽然它不怎么光彩,但它无疑是一个成本低、效率高、简单易行的方法,于是顺理成章地被人学去了。后来,蒙古骑兵就很喜欢没事的时候把自己的箭插在牛马的粪堆上。从远处遥望过去,一坨粪便上插一把箭矢,仿佛在给未来的敌人上香。等到上马出征之前,把箭从粪堆里拔出来,擦干净放入箭壶,就成了最原始的生化武器,威力不可小觑。临阵之时,若被蒙古人一箭射死倒还痛快,倘若侥幸没死,后面伤口感染,能把人折腾得生不如死,实在说不上“侥幸”。
当然,实话实说,上面这段有一句是我自己想象出来随口编的,并没有依据。为了显示文章的严谨,我不得不交代清楚,免得有人觉得我在一本正经地胡诌。
我编的是“擦干净放入箭壶”这一句。
这种当武器攻击人的,大概也是“神经毒素”最广为人知的用法之一,有用它写小说的(如《夺回记忆》):
“是,”李雪彤继续道“郑成德当时提到了金琳给老爷子下药的事情,我推测,他所说的老爷子就是他的父亲郑一书,而下的那种药正是之前绑架叶涛的那两名罪犯被致死的药物——NK-257神经毒素。”
听到“神经毒素”这几个字,程修的面色变得更加凝重,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之前他也查询过这种NK-257神经毒素,人体中如果摄入了这种毒素,并不会立刻发作,而是需要催化剂的作用才能够发作,并且这种毒素的毒理机制很容易被人为操控。
如果在摄入毒素之后,在按照一定的药物与体重的配比剂量摄入一定量的毒素缓释剂和催化剂,那么就可以很容易地控制中毒者的死亡时间。
因此,这种毒素通常都会被一些毫无人道的犯罪集团利用,他们先将毒素注入受害者的身体,然后逼迫他们帮自己做事,否则就会催化他们体内的毒素,要了他们的命。
现代人写小说已经会用带字母和数字的化工范儿表达了。见专业研究成果《多不饱和脂肪酸:对大脑功能的影响与机制》:
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一些植物化学物质(phytochemicals),例如类胡萝卜素、多酚、植物雌激素等有助于人体的健康。在研究植物化学物质的过程中,实验发现一些物质自身具有两面性的特征,即在高剂量时可产生毒性反应;但是这些物质在低剂量时却可增加大脑的抗氧化功能,对大脑起到保护作用。这种由植物化学物质通过对机体施加的适度刺激,通过机体内在的机制,增加大脑的抗氧化能力的过程称为神经毒素兴奋效应。毒素兴奋效应(hormesis)这一概念已被广泛应用于生物营养学领域。毒素兴奋效应具有双剂量的特征,即高剂量的毒性反应和低剂量的保护作用。神经毒素兴奋效应参与了多种植物化学物质的作用机制,例如多酚、姜黄素和白藜芦醇等。植物来源的PUFA,如LA(亚油酸,来源于红花籽和核桃)、ALA(亚麻酸,来源于亚麻和紫苏籽)以及来源于水藻的DHA和EPA似乎也具有神经毒素兴奋效应的特征。笔者课题组对PUFA低剂量的抗氧化功能和高剂量的毒性反应进行了初步的探讨。
神经毒素的兴奋效应涉及了广泛的生理功能,除抗氧化和抗炎功能外还可通过对神经发生、突触可塑性、细胞膜的流动性、线粒体的功能和对细胞凋亡的调制作用介导大脑学习记忆的功能及衰老和神经变性疾病的过程。研究发现,体内的抗氧化剂GSH和硫醇(thiol)在神经毒素的兴奋效应中起着重要的作用,GSH和硫醇含量的增加可提高神经组织细胞对抗不同因素所导致的氧化应激,包括衰老和神经变性疾病等。
用神经毒素抗衰老的做法,已经有了应用,但不是上述这种“蔬菜里有微量毒素,但吃蔬菜有益健康”的机制,而是整容,见《人体的秘密》:
衰老如今不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人不是一定会变老的!
不幸的是,这种趋势已经进军医学界。不久前,一位来自国外的著名整形医生在柏林剧院做了一次讲座。所有用肉毒杆菌毒素和玻尿酸来除皱的同行都蜂拥而至,以求聆听这位抗衰老教皇的箴言,当然也想见见他。当那位抗衰老教皇站在舞台上时,聚光灯从上方将他照亮,没想到却展现出令人不安的景象。他不仅向大家介绍了专业知识,还展示了他的外貌。他向大家打招呼:“亲爱的观众们,我要向你们致以歉意,我想尝试男性额头能接受多大剂量的肉毒杆菌毒素。”
拿自己做实验的医生一直存在。有些医生甚至会让自己感染上可能致命的病原体来进行研究,有人因此而停止呼吸,极度接近死亡。但是肉毒杆菌毒素?如果是我,我肯定会尖叫着跑开,马上放弃在身上四处扎针的计划。
肉毒杆菌毒素是一种神经毒素,能够让注射区域的肌肉瘫痪数月,之后效果逐渐减弱,需要再次注射。人们喜欢用肉毒杆菌毒素来抚平眉间的“愤怒纹”(川字纹)和横贯额头的“焦虑纹”(抬头纹)。注射后,眉毛上方的左右两侧仍然有一定的活动性,眉毛仍可以上挑,所以还能用眉毛做出一些轻佻的表情。没有注射肉毒杆菌毒素的地方,肌肉通常会显得活跃。这可能会产生积极的效果,比如会将沉重的上眼睑向上拉,稍微打开视野。
但是,有时候可能好过头了。也许您会发现有些脱口秀嘉宾(大部分是女性)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目不转睛一脸惊讶地盯着摄像头,我们医生称这种现象为“斯波克标识”,这是来自“进取”号星舰中令人难以忘怀的斯波克先生的标志性表情。对于伦纳德·尼莫伊来说,化妆师们成功地将这种一直向上挑的眉毛变成了他的标志。那些喜欢文学经典的人更喜欢将这种表情称为“墨菲斯托的眼神”。
我不知道这位著名的抗衰老教皇更为哪个派别所吸引,反正他做得很彻底,连眉毛的动作都消失了,额部所有的肌肉都被麻痹了。但是,如果连额头肌肉的自有肌张力都消失了,额头就会像断裂的卷帘百叶窗一样下垂。如同所有老年男性一样,这位医生的前额和上眼睑的皮肤也很松弛,因此,肉毒杆菌毒素的注射几乎让他的眉毛比眼睛还要突出。后来,他的妻子让他恢复了睁眼。他的妻子也是一位整形医生,据他说她是通过玻尿酸做到的。他的妻子将玻尿酸注射到他的眉毛上方,由此形成脊状隆起,这让他看起来有点像尼安德特人,不过这的确能让眼睑再次抬起。
年龄是无法通过肉毒杆菌毒素或玻尿酸来掩盖的,更不用说让岁月停止了。在这种情况下,少即是多。用肉毒杆菌毒素石棺来埋葬衰老的迹象,这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此外,这种过度整容会引来周围异样的目光和无端的诋毁……
《只有皮肤科医生才知道》也表示:
著名澳大利亚女演员妮可·基德曼谈到保持年轻的秘诀时,透露:“我曾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式但都没什么作用,就连合理的饮食也起不了作用,直到尝试了BOTOX。”
BOTOX,就是肉毒素的一种。肉毒素是肉毒杆菌产生的毒素,是一种神经毒素,可以阻断神经与肌肉间的神经冲动,使过度收缩的小肌肉放松,进而达到除皱的效果。或者是利用其可以暂时麻痹肌肉的特性,使肌肉因失去功能而萎缩,来达到雕塑线条的目的,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除皱和瘦脸。
正如《晓肚知肠》所说,不只是蜘蛛蛇蝎、萝卜蔬菜,细菌也可以产神经毒素:
由于每个人身体薄弱的器官不一样,导致不同的人可能患上不同的疾病,但归根结底可能都是微生物进入血液引起的。由于人体80%的微生物位于肠道,有益菌能产生抗炎、镇痛、抗氧化的物质,还可以合成维生素、氨基酸、丁酸盐等营养成分,对人体有滋养和保护作用;有害菌则可以产生神经毒素、致癌物质和游离抗原,肠道微生物本身每天还可以产生大约3克酒精,这些物质进入血液后就可能引发多种疾病,而肠道通透性的增加更容易造成微生物的入侵,这就是人体疾病的“肠漏理论”。
还有经典伪科学《战“痘”计划》说,“味精也是神经毒素”:
味精(MSG)
味精是钠氨基酸谷氨酸盐,也被称为风味增强剂621号,是目前最常用的人工食品添加剂。味精(MSG)还有一些貌似天然健康的名字如水解植物蛋白、“酵母提取物”、“自然味道”。味精在东方料理中被用于加工肉类、家禽、即食汤和调味汁。它也被认为是导致“中国餐馆综合症”的罪魁祸首。患者可能会突然头痛,伴有颈后部发热、胸部发闷、头部发紧、面部麻木、大汗淋漓等症状。接着会恶心和腹泻,因为消化道需要尽快把不良食品从体内排出。味精还是神经毒素,会杀死大脑中的神经细胞,并造成伴有头痛、头晕、胸痛、抑郁和情绪波动的永久性脑损伤。它也可以引起皮疹等皮肤反应,而紊乱的神经系统会刺激皮脂过度分泌使皮肤变得更油。
自然有对伪科学不置可否的,如《鱼翅与花椒》(有趣):
在烹饪学校,我和同学们学习如何在菜收尾的时候加少许味精来提鲜。老师教我们把味精加进凉拌菜的调味料,还可以调成小菜的蘸水。老师说,几乎每样菜都要加味精。餐馆里过去和现在都一如既往,味精是和盐几乎同等重要的调料。可能有些高级厨师会鄙视那些用味精代替精熬高汤和高级食材的人,我听过他们满含嘲讽地把这些非专业人士称为“味精厨师”。不过,他们也都会把味精用作增味剂,只有极少数的例外。
味精在中餐中的这种无处不在让我进退两难。我从本能上厌恶和排斥味精,在家做饭从来没加过。这是人造调味品,违背我的一切原则。而且我还怀疑中厨对味精过分的使用毁掉了人们的味觉,让他们感受不到自然之味带来的愉悦。(中国厨师们告诉我,他们不用味精都不行,因为要是任何一道菜不加味精,客人就会觉得不够味。)但其实精盐和精糖也是一样啊,让你心理上上瘾,一旦过量也会有害。难道味精就低它们一等?似乎还没有证据证明味精有害健康:所谓的“中餐厅综合征”(西方过去众口相传的词)(译者注:这是过去存在于西方的一种说法,据认为是由中国菜中的味精所引起的头痛、呕吐等症状。)现在已经被普遍否认了。有的科学家提出,味精是一种“神经毒素”,对胰腺和神经系统都会产生过度刺激,引发自闭症、哮喘、糖尿病和肥胖等疾病。但我没什么资格去评估他们这些发现。在更广泛的对味精的辩论中,我也很少看到有人提出这样的理论。另外,我崇拜的大多数中厨英雄都会用味精,他们做的菜可好吃了。
坦白说,我对味精仍然感到困惑,但很久以前我就做出了选择,自己做菜时不加味精。我觉得没必要,因为我会买很好的食材【这一点我也深有同感,日本的食材本身就很好吃,国内大多数便宜食材不加调味料就难以下咽。加味精的习惯可能就来自于食材】,自己熬制高汤。而且老在中餐馆吃加了味精的菜,我会口渴,舌头也很累,实在承受不起。我更偏向于温和自然的味道。在我看来,味精就像厨师的毒品,白色粉末带来富有冲击力的愉悦美味。但有句话说得好啊:“珍惜生命,远离毒品。”
我也很清楚,不管味精到底好还是坏,西方人对它的偏见已经无形中破坏了中餐的国际声誉。我作为一个中餐的“大使”,要是给西方人看的菜谱上写着味精,那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我继续着传统的烹饪之路,拒绝味精,就如同我拒绝不必要的厨房电器和有线电视。也许我还在努力向家人证明着什么。
好在拒绝味精完全不影响我成为川菜厨师。没有一道川菜是依赖味精的,也没有什么相关的特殊技巧,就是和别的调味料一起加进锅里。所以我就不加味精咯,就这么简单。川菜本来就有那么丰富浓郁的自然味道了,我一点也不想念味精。同学们觉得这样很奇怪,不过反正我做什么事他们都觉得奇怪。反正,我这么个绿眼睛外星人,不用味精也是情理之中啊。
神经毒素虽然在定义和通常举例时看起来生物,但也有不那么生物的,见《万物简史》(这本书翻下来很有趣,想看):
20世纪40年代末,芝加哥大学一位名叫克莱尔·彼得森(尽管姓彼得森,但他原先是艾奥瓦州的一个农家孩子)的研究生在用一种新的铅同位素测量法,对地球的确切年龄做最后的测定。不幸的是,他的岩石样品全部给污染了——而且还污染得异常严重。大多数样品里的铅含量超过正常浓度的大约200倍。许多年以后,彼得森才明白,问题出在俄亥俄州一个名叫小托马斯·米奇利的人身上。
米奇利是一名受过训练的工程师,要是他一直当工程师,世界本来会太平一些。但是,他对化学的工业用途发生了兴趣。1921年,他在位于俄亥俄州代顿的通用汽车研究公司工作期间,对一种名叫四乙基铅的化合物做了研究,发现它能大大减少震动现象,即所谓的发动机爆震。
到20世纪初,大家都知道铅很危险,但它仍然以各种形式存在于消费品之中。罐头食品以焊铅来封口,水常常储存在铅皮罐里,砷酸铅用做杀虫剂喷洒在水果上,铅甚至还是牙膏管的组成材料。几乎每一件产品都会给消费者的生活中增加一点儿铅。然而,人接触机会最多、接触时间最长的,还是添加在汽油里的铅。
铅是一种神经毒素。体内铅的含量过高,就会无可挽回地损害大脑和中枢神经系统。与铅过分接触会引起很多病症,其中有失明、失眠、肾功能衰竭、失聪、癌症、瘫痪和抽搐。急性发作的时候,人可以突然产生恐怖的幻觉,令患者和旁人措手不及。一般来说,这种症状接着会导致昏迷或死亡。谁也不愿意让自己的身体摄入过量的铅。
另一方面,铅很容易提炼和开采,大规模生产极其有利可图——四乙基铅确实可以防止发动机爆震。所以,在1923年,美国三家最大的公司——通用汽车公司、杜邦公司和新泽西标准石油公司——成立了一家合资企业,名叫乙基汽油公司(后来又简称为乙基公司),世界愿买多少四乙基铅,它就生产多少四乙基铅。结果证明,世界的需要量很大。他们之所以把这种添加剂称作“乙基”,是因为“乙基”听上去比较悦耳,不像“铅”那样含有毒物的意味。1923年2月1日,他们把这个名字(以比大多数人知道的更多方式)推向市场,让公众接受。
第一线的工人几乎马上出现走路不稳、官能混乱等症状,这是中毒初期的症状。乙基公司也几乎马上执行一条行若无事、坚决否认的方针,而且在几十年里行之有效。正如沙伦·伯奇·麦格雷恩在她的工业化学史《实验室里的普罗米修斯》一书中指出的,要是哪家工厂的雇员得了不可治愈的幻觉症,发言人便会厚颜无耻地告诉记者:“这些人之所以精神失常,很可能是因为工作太辛苦。”在生产含铅汽油的初期,至少有15名工人死亡,数不清的人得病,常常是大病。确切的数字无法知道,因为公司几乎总是能掩盖过去,从不透露令人难堪的泄漏、溢出和中毒等消息。然而,有的时候,封锁消息已经不可能——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1924年,在几天时间里,光在一个通风不良的场所就有5名生产工人死亡,35名工人终身残疾。
随着有关新产品很危险的谣言四起,为了打消人们的担心,四乙基铅汽油的发明者小托马斯·米奇利决定当着记者的面做一次现场表演。他一面大谈公司如何确保安全,一面往自己的手上泼含铅汽油,还把一烧杯这类汽油放在鼻子跟前达60秒之久,不停声称他每天可以这么干而不受任何伤害。其实,米奇利心里对铅中毒的危险很清楚:他几个月之前还因接触太多而害了一场大病,现在除了在记者面前以外决不接近那玩意儿,只要可能的话。
同样是说环境中有神经毒素,上文讲铅,下文简短提及,说服力显然不同,这个《男孩的思维方式大不同》就显得很伪科学:
还有另一个主题,你正在阅读的这套书中没有过多提及,但有必要引起重视,那就是环境中的神经毒素对孩子大脑的影响,包括空气污染、农产品上的化肥及农药残留、扰乱内分泌系统的食品添加剂、洗涤液、护肤品等。这些神经毒素存在于生活的方方面面,影响着男孩和女孩的基因表达,导致男孩更容易患上大脑和学习障碍,女孩更容易患上焦虑和抑郁。
在微信里搜“神经毒素”时会第一个跳出这本,削弱了我对微信搜索的信任。话说回来,能这么玩,得建立在有分辨力、有闲情去给时间分配到完全无关的事情上的。我又跑到不重要的地方上玩去了!
来自 豆瓣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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