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单|欧陆文化的空白
民族学·风俗论
伏尔太说,文学是一块既生长有益植物,也生长毒草的土地。无耻之徒,能读会写,品行还不如一个抄写员。蛀虫们钻入文学,进行腐蚀。这大概就是文蠹了。我们看,中国也经历了这样可悲的情况。实际上,吾人讲的民族精神,很多都写在文学中。尽管文学是一个中性的存在,可好可坏。文学不像人学,坏的、就不能算是人学,文学可以是坏的。这是一个很大的话题,例如、史诗,就是直接反映民族精神的书写。包括该民族的性格,全都跃然纸上了。无论是历史中的民族,还是现实中的,我们都能通过文本了解它们。伏尔太非常诚实,他并没有替文学辩解。批判与辩护,这是两种精神。中国学人尤其要以此为自我提醒,读书人与文人的区别也在这里。简言之,文人博闻强识,没有节操,所谓文人无行。但读书人必须有气节,传统是这样规定的。20世纪,文人拜倒在白人的淫威下,这是历史的教训。
伏尔太写历史哲学,不是要炮制什么理论体系,而是治病救人,起到预防效果。他对当时的各种胡说八道,极为愤慨。那个时代,针对伏尔太的谤文很多。为什么要说,您也许希望,古代史是由哲学家撰写的?因为,您想从哲学家的角度阅读历史。要是看到了后来的历史神学,伏尔太不知道又会怎样痛批了?这真像朱子说的,教人如扶醉汉,扶得东来西又歪。但这是否也提醒我们,中、西史学的传统,迥然各异。历史由哲学家撰写,为什么不是史官呢?历史应该由哲学负责吗?学科部门在西方是怎么安排的?我们知道,史学与哲学,虽然都是文科,学科上却不相同。你可以对人类历史,做天马行空的哲思和评判,滔滔不绝,但它们毕竟是两家。因此,像历史神学那样的怪物,最后滋生出来,看看欧陆的环境和土壤,也就不稀奇了。简单的说,西方还没有建立起史学的制度,学科上也不别同异,这是史官与名学缺席的反映。伏尔太说,寻求有用的真理,弃绝无用的谬误。明辨是非,反对伪史,怎么跟今天若合符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