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现在我所有期待,所有的爱,为什么不明白
精卫的歌词细看,是一出发疯文学。不要人为人生是线性的,情绪就像潮水,UP-DOWN-DOWN-DOWN,在某些瞬间会觉得自己想明白了,成为一个更完整的人了,但没多久会发现自己仍然是装在套子里的人,太容易被事所影响。
我属于那种远看所有的别人都比自己强,近看永远只能做自己,拒绝改变。朋友圈每个女生都比我有生命力,秋招中每个人的工作都比我的好,工作上每个人都比我干得好。
即使放低位置到了这个地步,我妈还是会说我幼稚。我月末核对每一笔前的去向,买所有不正当的,不能用来“进步”和作为投资获得回报东西都要考虑一天,可我妈还是会觉得我花得多,她评价我花得多,我指出“我是花自己的钱”时她又会嫌我用巧言善辩剥夺了她的话语权,使我最终感到愧疚,受挫,难过于自己为什么如此差劲,如此较真,如此咄咄逼人,明明我在和其他所有人的关系里,都能把面具戴的严严实实,明明我已经多次获得周围人温柔的评价。
我妈一辈子觉得自己是草民,同时她又安于自己的身份,享受着这一身份刻板印象中持续自怜自哀的心态,适应着“咱们这种人”不用思考的从众。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好父母,在其他家庭中,我会有更有前途的未来;同时她也在内心深处希望能有一个更加会来事,懂人情世故,更加会赚钱的,在主流的大道上昂首阔步的人。我觉得她的很多需求相互冲突,一个花每笔钱都战战兢兢的人,怎么可能成为一个一线城市的体面人。但她拒绝思考,拒绝听我的长篇大论,永远从结论出发,从直播里童话内核的成功学故事出发。另一些时候我觉得她在压制我的决定权,希望我永远服从于她的审美,她的口味,她的理想生活。但她拒不承认,我认为的压制,在她那里叫做自由表达,而我的质疑,叫做过度理解。
没办法,我从小是个阅读理解很好的小孩。
我从本科就写这些,现在也没能成为一个更脱胎于家庭的大人,歪歪斜斜的从大树上生出一支枝杈。好在我自己赚钱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决定永远不告诉她我每个月工资能攒多少,也决定沐浴更衣,今年生日领养一只bunny兔子,然后去吃烧鸟。
想来还是这个距离最好。
在北京,每个周末回家,图景虽然美丽,但是我不是能过那种生活的人。我非常需要有自己的房间,我还记得告诉观察对象我一直和妈妈睡,他夸张的反应,像是正常在审视异常,当时就会想真是一个符合刻板影响的不包容的男生,但同时又会有丝丝缕缕的委屈,在成长过程中,这种委屈时隐时现。
当她刮掉我生日蛋糕上的奶油跟我强调吃糖的坏处时,当她把别人送给我的毛绒娃娃罩上塑料袋放在书柜顶时,当她为了我11:30不睡觉冷脸相对时。当小学的我哭着跑到玩具店,买了一个最低配的洋娃娃时;当高中的我反复打电话,只为确认能不能买一个鸡蛋仔冰激凌时;当大学的我买回衣服穿上身,她轻描淡写的说不好看建议退掉吧时。
当然她总是有理由的,我的情绪也失去了正当性。像泥沙淤积在心口,喉咙口,不知该向何处去。最后封锁了喉咙口,变成一片禁地,变成了每一次的应激反应。
我只能表现出一种嫌贫爱富,给她讲别人的家长,以无可否认的社会地位塑造出一个更权威的形象。
我觉得世界上没有所谓健康、完美的家庭关系,也就无所谓畸形。每个人都是受害者,我的主体性,只能体现在不去生小孩,不将另一个生命放置在我无法理解的两性关系里。
我舍不得给自己买跳舞课,买毛绒娃娃,买出国的航班,所以我也舍不得给一个小孩买这些。其他人的思路可能时苦自己不能苦孩子,但如此很难投入这些金钱不求回报,只是为了孩子健康快乐。所以还是太勉强了,我把自己重新养育一遍,不给别人添麻烦就好了。
因为已经过了11点半所以还是就此搁笔。这周探索的其他主题如下:食物和意义的关系,工作的忙与闲,搞个写小说的副业,只拥有线上亲密关系是否可行及可持续性,成瘾性刷手机带来的焦虑和空虚,对比豆瓣xhs账户的虚伪性。看明天或下周有没有心情写。
精卫要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