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的骨骼,Frida Kahlo,Henry Ford Hospital (The Flying Bed)

無力化的女性。分割完整的色塊。陶土制的皮膚。 现代化的都市流水线有条不紊地生产着痛苦。它的天际线切割天空却无法侵入荒原。 现代都市背景下我们赤裸的肉体仍然只能横亘于荒原的痛苦上。现代都市没有解决任何问题,而是将我们抛弃回到了原始的痛苦中;它在痛苦的区分之中标示了痛苦的强度。我的心在爆鸣,将痛苦微缩于指尖同时意味着承受痛苦的针刺。 你抚摸针般的痛苦,你将手指嵌合于痛苦之中。这深红的台灯你注视着它,在终日尖锐而疲惫空虚的痛苦中你绵延不绝地看着它,它火焰般的形状甚至近乎稳定了。它在离你最遥远的地方。你说谎了,只是你的一个影子,你的脐带,但你就是如此,即使脐带也可以缠颈是你窒息,或者缠绕小指的红线,但你同样如此诡异,它使你的身体脱落。你在床上躺着得到治愈,但它使你得褥疮,你的身体溃烂肿胀,因为凝滞而崩溃,过多的寂静钻进了你的身体里。你的骨骼逐渐吸水蓬松如海绵。任何一种治愈对你来说都是有毒的,是致命的,它们发出危险的暗红色,你那无数未能实现的欲望,没有皮肤的产儿,红气球。你口渴,你躺在洁白地腐烂着的痛苦上,你口渴。唯一能治愈你的是结晶般的眼泪,它多么蓝,如遥远的天空一般的虚无之蓝,它甚至想到,啊,这是什么声音?这是风。它是唯一你看不见的,你看着天空,远处的都市,腐烂的溃败的身体与疼痛如花束耗散着诡异的生命,你看着自己横陈一地的身体,你唯一看不见的是自己的眼泪,但它却是唯一的,它可以拯救你。 你捂着自己的伤口。从你的肚腹之中,你的掌心之中虚无的红线。 弗里达,你多么美丽。你的痛苦仍然像花束。你牵着自己的灵魂,你过于耗散着的爱从你的身体中涌出,它们撕裂你,但你仍然温柔地牵引着它们。使它们从你身体中长出来。使它们连接着你。使虚无不至于迷失于更深的虚无之中,埋葬于城市与荒原,在大地的沉默中向着天空的更深处坠落。 腐败的,腐败的鸢尾花,这疼痛多么动人,多么迷人的蛾的苦痛与残忍,多么迷人的沉默与挣扎。你盆骨上的钉,你如此深地感受着自身骨骼的意志,它在你痛苦的骨骼上刨着,你被圣痕覆满的身体不再可能辨认。标本 福尔马林 干燥的腐败,紫色 药剂 有毒的鳞,深红而以血液为皮肤的无皮肤的产儿,苍白的眼泪,唯一没有颜色的,尚未容纳的容器。它是唯一的出口。你铁质的单人床上铁质的墓碑,没有名字,没有困惑,沉默,无人。你可以解开的 蝴蝶结的祝福。你对它们的挽留。床单整洁地收束着,波纹的颜色,现代性在其中涨满了。 在对角线上。发动机,鋼鐵的痛苦是唯一穿过铁丝床的。它穿过栏杆。它治愈她,同时禁锢她,使她服用紫色的腐烂,黄色的干燥,苍白的刑罚。它们保持着均衡,使痛苦的分布达到一种近乎困惑的稳定。质量的不均等在空气与颜色的密度之中得到了补偿。不一定是对角线上的连接,它们随机连接着,使痛苦的分布得到流动与缓解。同时其中有着元素的上升:水与火焰。大地,风。她的胎儿,她的腐烂的花束,她的溃败,她深蓝的粘液,她重力中下坠的痛苦 。她无重力而悬浮着的困惑撕裂她。铁质发动机。深藍之刑。 觀察骨盆的形狀。其中幽蘭的虛空噴薄著。其中的虛空溢滿了。 疼痛 聖像 子宮。她的疼痛使我如此疼痛。大教室的陰影如此適合隱藏。橫亙的城市荒原之上,深紅色的無皮膚的疼痛。卻沒有方向性,不是聖子也沒有詛咒,向著不同的方向,撐裂,而沒有運動。無力化的,潔白的托起,她藍色的眼淚,鋼鐵 ,疾病槍砲,卻沒有死亡。
24-0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