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
查看话题 >【夜聊斋】偶遇
离开封树明家，陆留仙返回书斋途中，竟发现一人倒在路边。
快步过去查看，人还活着，于是将他背在背上，送往医馆。
郎中瞧过之后，只给送服了些水。
闻言他只是饿晕了。
于是，陆留仙去对面买了个烧饼回来。
果然，没过多久，人便醒了过来。
半个烧饼下肚，他才有力气开口道谢。
边吃嘴里还不忘呢喃着有辱斯文。
郎中没收诊费，二人离开医馆。
“我看公子装扮，是个读书人吧？”陆留仙率先开口。
他尴尬一笑，“说来惭愧，如今我这模样，哪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子......”
突然顿了下，随即拱手道：“失礼失礼，还未请教恩公尊姓。”
陆留仙连连摆手，笑言：“一点小事儿，当不起什么恩公的，你叫我陆留仙就是。”
眼见身前酒肆的伙计迎上来，他立即伸手拽了拽陆留仙。
陆留仙止步，没再往酒肆门前走。
回身看着他，浅浅一笑，“既然公子吃不惯外面的饭菜，那这样吧，你随我回去。”
他立即点了点头。
陆留仙引着他往回走，路过烧饼铺时，又买了两个。
随后全塞到了他手里。
“怎好让恩公再破费......”
见他扭捏不肯吃，陆留仙只好笑着说：“快吃吧，我可不想看你又晕倒，不然又要背你去医馆。”
他这才尴尬一笑，慢慢将烧饼往嘴里喂。
这回他倒吃得慢。
陆留仙默不作声引着往前走。
不说话，一是怕他噎着，二是怕耽误他吃饼，没力气走远又晕倒了。
他吃着饼，也没再开口。
一个饼吃完，他将另一个包好揣到了怀里。
而书斋也到了。
进去生好火炉的火，陆留仙先给他倒了杯凉茶。
这回他倒没多客套，接过直接喝了起来。
陆留仙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跟着敲门声响起。
陆留仙冲他笑笑，“你只管坐着烤火。”
于是，起身去桌上提起昨日的两个空食盒，到门外接下仆从阿林手里的食盒。
自打昨日哥哥出事，陆留仙回家了一趟，母亲担心他吃不好，执意要安排一个丫鬟过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也是有个照应。
再三商量，母亲最终才答应不作安排，但要派人过来送晌午与晚上的饭菜。
开盖，将菜一一往桌上端。
看着丰盛的根本就不是一人量的饭菜，陆留仙无奈地笑了笑。
接着又发现在盒底竟然还配得有壶热酒。
不禁默念母亲对我可真好，想的好周到。
摆好了酒杯，抬手想喊，可还不知他姓什么，只好说：“公子，过来吃饭吧。”
“恩公，我叫宁采臣。”他立即起身，转过身来介绍道。
宁采臣？
陆留仙愣住，这个名字好熟悉......
看着宁采臣一步步走过来，脑中沉睡已久的部分记忆开始苏醒。
陆留仙简直不敢相信，书卷里的人，有一天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面前。
见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宁采臣唤了声恩公，又问他怎么了？
回过神的陆留仙，欣然一笑，“你的名字跟我认识的一个故人十分相像，不觉失态了。”
他顿了下，又道：“可别再叫我恩公了，还是直呼其名吧，叫我陆公子也行。”
宁采臣拱手道：“多谢陆公子收留。”
看着如此丰盛的饭菜，他拘谨地落了座。
见宁采臣迟迟不动手，陆留仙只好开玩笑地问他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
将菜主动夹到碗里。又给他倒了杯热酒。
在这之前，宁采臣已经五六日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了。
此刻他心中升起无限感慨，最后化成一句话：有家比什么都好。
宁采臣吸吸鼻尖，握起筷，随后对着陆留仙笑笑，好久没吃到这么丰盛的饭菜了。
陆留仙回以一笑，举起了酒杯。
二人边吃边喝酒，几杯酒下肚，宁采臣放开了手脚，好不畅快。
吃过饭，他们又围坐在火炉边烤火，边喝茶。
虽对宁采臣为什么会晕倒在路边感到好奇。
可他不主动提，陆留仙也始终没好开口问。
既然遇到了宁采臣，想必聂小倩也会出现，只是不知道她这会在哪，又是什么模样。
第二杯茶还未喝完，见宁采臣直犯困，陆留仙指指阁楼，“上面有卧房，你去歇着吧。”
“那多有叨扰了。”宁采臣没多客套，起身拱拱手，便上了阁楼。
陆留仙回到卧房，没再多想，沉下心，坐在书桌前开始温书。
宁采臣连着多日没睡过一个完整的好觉了。
以至于阿林敲门来送晚餐，他都没能醒过来。
陆留仙没上楼去打扰他，单独给留了饭菜，随后又回桌前继续温书。
夜渐深，三声急促地叩窗声响起。
陆留仙停下手，微微皱眉，这动静，那外面的这位似乎有点来者不善啊。
可他还是伸手拉开了窗页。
竟然是张吓人的大怪脸。
陆留仙倒吸口气，稳了稳心神，将背慢慢靠在椅背上，才没再那么害怕了。
而外面的那位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正视片刻后，陆留仙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树妖姥姥。
他不禁心中一阵苦闷，聂小倩没等到，竟然等来了个丑陋的妖怪。
树妖姥姥原本化作一个白发老叟的模样。
可对眼的那刻，树妖姥姥便知道眼前的少年人能看到自己本来的面目。
不觉惊讶于少年人的胆识与魄力，随后干脆变回原身。
见对方不说话，陆留仙主动开口询问：“你来叩我的窗，是有什么事吗？”
树妖姥姥有点不悦地说：“我那离家出走的孙女婿，是不是在你这呢？”
孙女婿？
陆留仙突然明白了过来，“你说的是宁采臣吧？他正在阁楼睡觉呢。”
树妖姥姥直来气，脸都黑了，“他怎么还好意思睡觉的，把我孙女气的卧床好几日，他倒是会躲清静......”
闻言，陆留仙来了兴致，不禁往起坐了坐。
这树妖姥姥口中的孙女想必就是聂小倩，这里面肯定有内情呀。
于是，陆留仙站起身，邀请树妖姥姥进来烤火，喝茶。
体型偌大的树妖姥姥，顷刻间又化作普通人形，绕着书斋走到正门处。
陆留仙提前打开门，将她迎了进来。
落座后，边倒杯热茶，边劝慰道：“别急，先喝口茶，有话咱们慢慢说。”
树妖姥姥喝下茶，陆留仙又添一杯。
三杯热茶下肚，身上慢慢暖和起来，面色跟着变得温和许多。
树妖姥姥长叹一口气，这才打开话匣子诉说起来。
而陆留仙听的惊讶不已，不禁感叹：这跟书卷里写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