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两个月销售后能量耗尽,阴错阳差又去一趟青岛乞讨能量
2024.09.23
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做了电话销售,做了两个多月,我决定离职了。两个月以来,我发现自己最大的改变是:我无法说出我自己想要说出来的话了。语言在脑海中被组织后,需要一道自我过滤的门槛,语言的内容需要符合一个目的了,它不可以是一段废话,它不可以说出来带有本身的情绪,它不可以是真诚,它必须符合一个目的,那就是最后的“成交”。当一段想说出来的话被套上各种枷锁和要求,就是完全另外一副面貌了,语言在被目的意识所改变。既然语气是语言的旋律,情绪是语言拥有语气的一种底色,那伴随着语言的语气发生变化的,除了呈现出来的情绪本身,同样的字句所构建出来的语义信息也随之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有时候是自然的,有时候是扭曲的,大多数时候是为了“成交”而付出的代价,这种代价可以小到瞬间自我消化而似乎销声匿迹,也可以大到需要花数以百倍的时间成本去隐性承担。这种代价就是“改变”本身。而当我意识到这种“改变”给我带来的经济收益已经无法担负得起我因为这种“改变”而要面对的未来时,我选择了放弃这种过程,这样吞咽情绪的过程,这样强制意识的过程,这样隐郁生乐的过程。
2024.09.25
其实心里总想为这次青岛之行留下一些文字的记录,但是目前的心境总是太过于浮躁和懒散,无法很专注地动脑,也无法很专注地动手。这阵子其实一直在等待,想等到某个时刻突然就醒过来了,但是我好像还是等不到。人的状态变差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让自己缓过劲来,除了自己逼迫自己一点一点把看向未来的动力找回来,别无他法。青岛之行算半个“即兴而为”,在家里习惯了日夜颠倒的作息,身体在某些层面是有好处的,比如吃饭的次数变少,饮食会更健康,皮肤状态反而好转了一阵子,直到这次去青岛跟朋友大开吃戒,什么香酥鸡,香辣虾,各种油炸的东西打开了我的味蕾,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一顿不吃几盘子大荤就觉得是白来了。跟朋友一起的几天每天下馆子,朋友走后我一个人也是每天一顿餐馆的双人套餐,吃得不亦乐乎,在家里养好的皮肤状态又一次紊乱到更为严重的程度。回到家就开始爆发,不过还好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突然紊乱的身体和皮肤,去了九院看医生也是同样的药方来回折腾,不过我决定不再服用盐酸多西环素了,之前因为易复发这药就没断过,后来肝脏的代谢指标不太好,我跟那个年轻女医生也讲了我的顾虑,不知她是因为真心觉得我说的问题不算大问题,还是因为我是最后一个挂号的,她看完就可以下班走了,所以在敷衍我。我没想那么多,还是按照她的嘱咐去买药了。这两天按照药物使用的要求每天早晚在脸上涂涂抹抹,点点弹弹,反倒觉得意外治愈,可能是因为自己开始享受闲暇了,之前闲暇时间总因为自己没有了收入源头而自责,目前倒慢慢觉得无所谓了,未来的工作时间多了去了,不缺这几天,好好享受一下,对自己好一些,倒也没那么大的愧疚感了。这次去青岛是夏末秋初时分,而且我完全不想看任何的旅游攻略,所以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随便找一个地方闲逛,没有任何的目的,除了吃饭和回住宿地点的时候,算是有明确的大脑指示着我去搜索地图线路。但是被工作折腾得比较困顿的同行好友却觉得想要跟着旅游攻略玩耍,想奔赴各类景点找好看的自然风光打卡拍照,这一点我完全没想到,所以同行的时间里我有一半的时间都很被动,可能因为大家的状态确实不一样,对于旅行的期待也不同。我当时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尽量让自己跟着她的安排走,然后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我就电池耗尽了,没有能量的自己就像个树懒,看见任何可以让自己的休息的地方就忍不住想停下来休息一下。我靠在海边的围栏上看着好大一片礁石地,我喜欢坐着,倚靠着;我趴在海港的栏杆上,双手顺着重力吊着,我喜欢当时的夕阳;我蜷缩在夜晚的奥帆中心那一处公共荧幕的座位里慵懒着打瞌睡,我喜欢听着音响入睡的感觉……在这样的状态下我反而发现了很多我上次一个人精力充沛地游玩青岛时同一地点没有发现的很多万分闲暇的时空。我又好像有自己的目的,一种没有被我的意识察觉到的目的,我疲惫不堪的身体驱动着我去找地方让自己的躯体放松,我积压负载过重的情绪“结节”迫使着我去寻找那些能让它们得到舒展和显现的时间和地点。这些并未显现的目的在驱使着我采取行动,无论是疲惫的信号,还是蜷缩在低矮小板凳上的安全舒适感,我顺着这些身体感受去寻求实实在在的抚慰和舒缓,我不需要医生给我开出药方,也不需要任何人给我提供情绪价值,我的身体是最了解我自己的,在那些自我意识极度脆弱的时刻,身体的本能会采取自我保护的措施,我只需要去照着做。朋友走后,我感觉自己没有得到足够的能量,反而有些耗能,于是决定再待几天,一个人好好养护自己的身心,我开始每天指定一个随机的地点,想去哪就去哪,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想停下就找地方休息一下。因为我的蓝牙耳机在去崂山的仰口风景区的大巴上弄丢了,我决定在青岛随便找个数码电器的老旧市场去买一副便宜的耳机。先是跟着小红书第一条的指示去了一趟青岛的百脑汇,本以为这里会是人山人海,人声鼎沸,跟我小时候跟着爸妈去手机大世界(我家里的一处手机市场)一样热闹,结果从破烂不堪的电梯设施和萧索的人烟就可以预见到商场里游客寥寥无几的状况,我从一楼逛到三楼,甚至很多店家都没有人照看店面,空间里没有人与人之间砍价的声音,而是被一阵又一阵的透明胶带来回嗞啦的声音所覆盖,我扫了一圈,全是守摊的店员门在打包快递的声音,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不是个小孩了,不是内心的那种变化,而单纯是环境带给我的信号,世界主要的运转形式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更新了。带着这样的心境我进进出出,买了一瓶崂山可乐,后来在一楼与一个店面的妈妈周旋了一阵,耳机砍价没砍成,倒是把那个妈妈的老公气死了,因为我把一个两百块的平替耳机直接对半砍,老板说他们要下班了,可是我看时间明明下午四点不到。然后我跟着大数据买了一款同价位的,感觉还不错。回上海的动车上我用新耳机听歌,心情比从上海来青岛的路上好多了,可能是后三天的自己突然休息够了,吃的海鲜也挺多的,蛋白质补充够了,能量似乎就来了,但是当时在车上我竟然不断回忆起当时去青岛博物馆旁边的一家枣庄菜煎饼,前两天看邱炯炯的《姑奶奶》,现在回忆起当时想着菜煎饼的我,真想用主人公的语气对着自己骂一句:“命真贱”,是啊,人这一生,命或者运,总有一样是会犯贱的,人都是痛苦的,命贱的苦,运贱的苦,大多数人都逃不过。逃过了这两样贱苦,就算这人没有苦吃,在自己眼里甚至都能算是一种苦,我内心默默邪魅一笑,半斤八两的一坨肉罢了,搁那儿显摆或者裹住,最后都能被自己抖死。不想说这么丧气的话,但是没这些话,心境就更黯淡了,这种黯淡还不是显现出来的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而是五彩斑斓的黑,黑到认不出这是黑,那就是真黯淡了。博物馆很黑,有时候拍照片都拍不出什么明亮的背景,青岛博物馆的建筑绕着一块通天透亮的半圈,可敞亮了,我去的时候不知道是在装修还是啥,阳光透进来,很热,与之相比,旁边的展览区像是块黑洞,在黑洞里讲述着青岛过去的故事,以及青岛与德日的渊源。我被折射进来的光线热出了汗,本想在一个自动印刻纪念章的机器上买一个背面印着玉环的纪念章,准备刻上“暴子之光”,以作纪念,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即便之后每个晚上在栈桥边闲逛的时候一直在后悔没有买下那个可以刻字的纪念章,纠结的心情也还是被海风吹来的阵阵凉意吹散了,眼前是一片海,一片在临近月亮正圆的时分被夜船的航灯和赶海仔头上的探照灯零零星星点亮的海,圆月被模糊的灰云遮得时隐时现,我低头一算,这已经是我不知道第几次来到海边了,以前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远航边陲,很多时候已经触手可及,而每次用手触碰海边的围栏上那些残留的沙石碎粒,这些小到无以计数的沙砾,仿佛宫崎骏电影里的魔法石,发光发亮,在不断给我输送那些来自遥远边陲的神秘能量。我发现,对我来说,我的躯体是否恢复了能量的判断方式并不是我是否能够理性思考一些事情,而是很简单的一种感觉:感受快乐的能力,再具体一点,就是当我给自己做完一顿符合自己口味的饭菜后,我感觉到的不是疲惫和不耐烦,而是内心的充盈和满足,尽管我做的是减脂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