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光之君》31-40集观后——多情却被无情恼
从38集播出后我就准备写最近这十集的观后了,但一直没有什么思路。怎么说呢,这十集的剧看着是一种“死水微澜”的感觉。有些本应该成为看点的戏,都平平淡淡地过去了。比如伊周与道长之间的政治角力;比如真寻与道长的情感走向……在上一篇观后里,我说过20-30集是一场从虚构到史实的艰难过渡,这个过渡并不完美,但总算磕磕绊绊渡过去了,进入史实阶段后,从剧情的角度看应该顺遂才对,因为大致上按历史通说来写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可问题偏偏就在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大石静放弃了很多有明确记载的名场面,继续按自己的喜好编故事。从真寻进入宫廷,成为藤式部开始,大家就在期待“女郎花”、“秧鸡”、“酸梅”等《紫式部日记》中记载的道紫间的互动要怎么呈现,结果~什么都没有……阿紫的历史记载极少,有限的这几处还都被放弃了。推测原因大概是这些记载中的道长实在有调戏妇女之嫌,不符合大石静笔下的道长“伟大的政治家”的光辉人设吧~但她写出了道长政治上的“伟大”之处吗?也没有呀!



照旧,我从情感、政治两方面来分析。先说情感面。三十集的结尾,因为伊周借《枕草子》的魅力成功把一条天皇困在定子皇后的繁华旧梦里,无视道长的女儿彰子;借助天皇的帝王术让自己重回公卿之列。在政敌咄咄逼人的攻势下,道长羞答答地登寡妇门了,希望前女友的才华能帮自己把天皇夺过来。这段的戏剧冲突和历史背景都裁量得很好,体现了平安时代贵族间政治斗争的特点:即便是你死我活,也要包裹在风雅的外衣之下。和歌寄情、汉诗明志,文学也是打击对手的武器。但是道长,你是不是真的太努力要忘记前女友了,以致都不记得在你所认识的人中,她的文化素养是数一数二的呀!还需要临终的晴明一通暗示,外加公任在饭局上的主动输出,你才想起她的才华吗?大石静,你不是给他立了个“拿真寻没有办法”的人设嘛,现在看来都是真寻怎么也忘不了他,没有办法的样子,看不出他没有办法啊!说是不忘旧情,但除了十多年一次的私会,平时都把这位前女友扔在脑后,就算好容易想起来了,又开门见山让她作吸引天皇来中宫的“诱饵”~就算平安时代男女关系较为宽松,这种行为也很渣男好吧~大石桑,这会儿怎么不怕损害你家道长“伟大政治家”的形象了!如果不是真寻对他一直旧情难忘,这个忙肯定不会帮的。你把我当什么人啊!


真寻向道长吐露写作源氏与藤壶中宫关系的心路历程理应是一场重头戏。在此前所有有关《源氏物语》的文艺作品中,不管紫式部与道长是否有私情,贤子的生父都是历史记载中所写的宣孝。大石静在这点上确实”创新“了,按说你做了这么大的改动,换爹梗一定对剧情要有推动作用,否则何必换呢!最直接的思路是:历史上少女时代的贤子初仕宫廷,就与道长和明子的大儿子赖宗谈恋爱。就按这个写,本剧中的贤子与赖宗在不知情的前提下谈一场同父异母兄妹的骨科恋爱戏码,也由此引发双方母亲拆CP,道长从这件事才知道贤子的身世。为这个不能公开承认的女儿铺就舒坦的人生道路,让她作为一个出身中等贵族家庭的女孩,当上未来天皇的乳母(并不是真正的奶妈,而是抚育者,养母的角色),最终获得三位的位阶,成就阶层跃升。比她那些顶着道长女儿的尊贵身份充当政治工具人的异母姐妹们要幸福。这样既符合历史记载,又能圆上换爹之说,还能体现出道长对真寻不变的情意。一举多得啊!淡素,我等凡夫俗女能想到的都是俗梗,人家大石编剧玩的就是不落俗套。真寻对道长都这么明示了,源氏与藤壶中宫的事是我的亲身经历,我也生下了这个”不义之子“~人家道长就居然没听懂!原本他逃走后在走廊上的停顿和迟疑,让人觉得他是领会到了真寻的意思。但接下来,他惦记着让即将行成人礼的贤子进宫,充当能够活跃气氛的女房,我那颗八卦之心啊~立刻就坠落了~这肯定是不知道贤子是自己女儿啊!这不是亲爹惦记女儿,这是权臣在惦记新生劳动力啊!原来大兄弟听了半天是真没听懂啊!那你认为真寻的”不义之子“是和谁生的?既然”不义“就肯定不是宣孝的,难道你觉得她还有其他情人?!所以听到”不义之子“谈话后的起身离开是吃醋了;走在半路上的停顿大概是想想还是舍不下真寻吧~是想借此“含蓄”表达道长对真寻的“痴情”吗?但这首先不是“痴情”而是“猜忌”呀!这个醋吃了就说明你对前女友的品性没有信任,而且对她的日常也没有了解。我以为前男友的“痴情”应该表现为不打扰你的生活,但又不动声色的关注。剧中的道长就很迷,一方面种种情节表明他对真寻的怀孕、生产、写作等等这些生活状态并不掌握;另一方面他又在宣孝死后第三天派百舌彦上门送工作。看起来他了解真寻的状态是通过宣孝。宣孝作为朝廷官员,死去有人报丧,由此他才知道真寻失去了经济来源。但这不能算是特别的关注吧,了解渠道非常官方呀。说道长不照顾真寻吧,请她爸爸当家教(其实这个工作还真适合剧中的为时),给她弟弟出仕的机会,适时提拔。一家三口都有工作,可阿紫娘家为什么还这么穷?!好吧,就算赖通大了不需要读书了,少一份家庭教师的薪水,也不至于还和以前一样落魄呀。这个家只在宣孝当女婿的时候有些物质改善,为时、真寻、惟规都工作居然还不如他一个人……进入宫廷后的真寻,编剧试图利用宫廷耳语的传播,从侧面烘托俩人间的暧昧氛围。我想说这个想法不错,但表现力不足,我们都没看到什么暧昧场面 (剧中的角度是女房们觉得道长总往藤式部的局里跑,在一起窃窃私语就是暧昧。不过我觉得藤式部和一般女房不同,她是左大臣专门请来写物语的,时常与雇主商量在情理上还算正常,就此认为暧昧有点牵强),你就让女房们躲在扇子后面嘀咕藤式部和左大臣是不是“揉腿”的关系,她们哪儿来的火眼金睛啊!真要嘀咕,也该是左大臣在敦成亲王诞生五十日的宴会上与藤式部对歌后再进行啊,起码有所本呀。


说了不满意的地方,现在说说我觉得还不错的情感场面。真寻在出仕前有两场戏感觉很好。一场是“明月之下”,在道长祥陈天皇与自家家事之后,俩人第一次共同望月。对于我们这些追了大半年剧的观众来说,他俩过去多少次各自望月了,现在终于合体,本身就挺让人欣慰的。真寻说出了“今夜月色真美”,懂日语的朋友怕是都尖叫了吧!虽然我不懂日语,幸好有懂的群友科普。这个梗源于一百多年前的夏目漱石,他当中学英语老师的时候,有课文写一对男女在月下散步,男方说"I love you"被学生直译为“愛しています(我爱你)”,漱石觉得这样翻译完全没有日本人的含蓄之美,就改译为“今夜は月が綺麗ですね(今夜月色真美)”,借月光传情达意。这个译法在网络时代成为流行语,异性男女间这样说就有了特别的暧昧与情愫。紫式部和道长是千年前的古人,在他们的时代,月光还没承担这项功能。可电视剧是拍给现代人看的,观众们懂就够啦!在真寻表白后,道长回应希望“那个人” 和他抱有同样的心情,也能这样望着明月~真是一场非常含蓄,爱意满到要溢出来的动人场景。这段戏不管是在日推上还是在内网都获得了观众一致好评。男女主在月光下再次确认彼此的感情。为后面即将开始在宫廷中的相处巩固了情感基础。




第二场是真寻同意写物语后,道长亲自送来了她喜欢的越前纸(这里不得不“称赞”一下NHK,公共电视台就是有公共电视台的范儿。历史上,这种写给宫中贵人看的文字应该书写在进口的中国纸上。NHK为了促进地方经济,助其完成观光振兴的KPI,愣是把越前纸抬升到高贵的地位)。当着真寻家众人的面,道长轻声对她说:“这是你第一次答应我的请求。”真寻闻言一笑“我这还没开始呢~”表面上没有任何特别的字眼儿,但只有够亲昵的人才能这样对话。寥寥两句话,让空气又甜了。真寻写作《源氏物语》第一章时,请道长来阅稿。道长倚柱坐在走廊上,一边看手里的故事,一边回眸正在写作的真寻“原来我爱的是这样的人啊!”。通过阅读她写的故事,道长对这位前女友的认知更深入了。分手这么多年,他俩感情不断,不仅仅是意难忘,更是因这样彼此更为深刻的了解。情感没有原地踏步而是随时代在前行,更具合理性。






真寻出仕宫廷后,大家期待的《紫式部日记》中记载的名场面几乎都被编剧放弃了。她为我们营造了另一些“名场面”:在真寻的小说把一条天皇成功吸引到彰子的宫中。为此,道长送给真寻一把桧扇。打开扇子的真寻动容了。扇面只有他俩懂(当然我们观众也懂):那是俩人年少时初相遇的样子。这个礼物不会是道长为表示感谢而送的。这么精美的扇子绝不是几天就能制作出来的。道长也无法预测一条哪天会驾临藤壶。所以很可能在真寻入宫之初或更早道长就准备了这个礼物,真正的目的也不是致谢而是传情。 在道长的大外孙敦成亲王诞生五十天的宴会上,大家都喝嗨了,公任缠着藤式部问“若紫在不在这里?”阿紫回敬他,这里没有光华公子,自然也就没有若紫~看到纠缠着真寻的公任,半醉的道长把真寻叫了过来,为中宫献歌。真寻即兴吟毕,道长略略思索,对上了一首歌。旁人本已赞叹真寻的才华,又被他俩之间的默契弄懵了。这段剧情改编自《紫式部日记》。公卿百态、公任问若紫,以及道长对紫式部的和歌都是日记中的记载。日记中没有记载的就是这个过程中的情绪流转。对道长来说,他的大外孙诞生,权臣地位更为巩固,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欣喜之余和同僚共庆。真寻写的小说是这一切的前提,作为既得利益者,道长借着酒劲展示藤式部的才华和自己与她的默契。有点按耐不住,显摆女朋友的意思:我和顶级才女关系不一般,让你们羡慕嫉妒恨去吧!犹记本剧的早期,道长和公任、齐信一起值班,说自己不怎么会写和歌,应该追不到女人吧~追真寻的时候只会抄古歌,也看不懂真寻回的汉诗;在接受和伦子联姻后,道长开始向行成学习写和歌。原准备按规矩先给伦子送和歌表达求爱之心再上门。实际上他既没这份心也没这份才,要求真寻作妾失败后就直接钻了伦子的帘子……事后也没送后朝之文。以至伦子多年后对此仍耿耿于怀,还对着真寻诉苦。如此一副学渣模样的道长到了外孙子的宴会上居然能敏捷得对出才女的和歌。这份默契,不引人侧目才怪!剧中一直在传达一个观念:和歌传情,汉诗言志。道长的和歌是建立在对真寻有情的基础之上。有情才能传达出来,无情自然写不出来。可能伦子也是悟出了这个道理,才离席而去的吧。再后来,道长对真寻脱口而出:敦成是未来的东宫。看到真寻惊诧的表情,他才意识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此前道长与F4聚餐时他还阻止了讨论下一任东宫的话题。把自己的心思隐藏得极好。但在真寻面前就这么说出来了。只能说他太放松了,面对眼前人完全没有任何防备之心。前几个月柄本受访时谈到过他对道长身边三位女性的认知。对伦子是“合作”、对明子是“舒服”、对真寻是“拿她没办法”。伦子是左大臣源雅信的女儿,父亲不但有地位,还多金。剧中也多次表现出她在道长的执政之路上助力良多。伦子与道长的婚姻可以说是平安贵族联姻的典范。在二十多集的时候,剧中有几次表现明子与道长亲昵的片段。因为明子虽然身份高贵,但父亲早年失势,失去政治根基和经济基础的她完全仰赖道长而存在。在这样的女人面前,道长是真正的一家之主,他怎么能不舒服呢!更何况明子曲意逢迎,努力讨好他,是个男人都抵抗不了这样的诱惑吧,也没抵抗的必要啊,是自己老婆呢。而那时候的真寻受困于情感与身份的矛盾之中,走不出来。其实自己都在犹犹豫豫,道长自然更没有办法。到了道长地位稳固的阶段后,伦子的合作者地位是不会动摇的。变化的是明子和真寻。明子在前一个阶段误认为自己是道长的最爱,恃宠而骄。开始和伦子争高下。本来道长还耐心劝说,不希望她引发孩子们之间的内耗,但明子不听,道长直接半夜走人。就是这么无情。原本在你这里是要享受的,既然给我找麻烦我就不来了。真寻在摆脱了身份困扰,并且为道长助力后,和他是互利互助的关系了。平等让他们的相处能放松下来,心里话就可以不需防备就说出来了。道长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后的表现,显然并不是担心真寻会泄密,他只是觉得在她面前暴露了野心,有点尴尬。再后来,道长发现敦康对彰子动了心思,着急地拉下帘子和真寻说悄悄话,把自己的担心告诉她,却被真寻调侃他太敏感。这样的对话无论如何不可能发生在伦子、明子或其他道长身边的女性身上。因为她们和他的关系没到这个份儿上。


大家注意到没有,从石山寺之后,道长没有对真寻再说过“留在我身边”这类的话。可能是年龄渐长,年轻时的情欲需求变淡;也可能是要顾及日本观众对“不伦”之恋的接受度。虽然看起来“不伦”日剧很多,名作也不少,但“不伦”是不能有好结果的,这是一条隐形的标准。因为看电视的主力是家庭主妇,主妇们的大敌就是“不伦”。得罪金主的金主,电视台不干这种傻事。NHK虽然没有广告,不怕得罪金主,但作为有政府背景的媒体,更要有道德感,不能宣扬有违道德的事~更何况大石编剧在最初的制作发表会上就定调了道紫俩人之间是更高一层的情感模式——灵魂伴侣。什么是灵魂伴侣?搜索会告诉我们:灵魂伴侣,指在精神和情感层面上有着深刻契合的伴侣关系。这种关系超越了表面的吸引力和兴趣相投,更多的是一种深层次的情感共鸣和精神契合。灵魂伴侣之间的交流无需过多言语,他们能够相互理解彼此的内心想法和情感波动,分享相似的价值观、人生目标和世界观。这种关系通常被认为是命中注定的,彼此之间的相遇和结合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说起来都是悬浮的理论,把这种不好捉摸的关系落实,让观众体会到,的确是有难度的。自分手后,真寻对道长的态度从逃避到不主动也不拒绝,再到主动教导彰子。彰子因此被一条接纳,进而生下皇子,稳固了道长的地位。这是一段漫长的自我认知、自我和解的路。真寻通过自身的才华和阅历,帮助了道长。摆脱了因身份不匹配而产生的自卑与焦虑。这种情况下,没有妻妾身份约束的真寻才可能平静地面对道长。编剧在《为谁而作》这集中试图通过道长与真寻就写作的问答来表明真寻找到了人生的目标——文学创作。而道长对她完全支持,虽然对故事本身有疑虑,还是尊重她的创作,上呈天皇阅读。但我觉得这样的表现力并不够“灵魂伴侣”的层次啊~心意相通之感还不如石山寺之夜明显。或许,更大的可能,在道长的心中,真寻的地位也在改变中。在彰子没有生皇子前,道长在真寻面前大致上居于下位,对她是各种“求”的态度:请求、恳求、乞求;又是月下表白,又是当众放闪。真寻提的各种要求他统统满足。还用一柄画着两人初相遇的桧扇把真寻牢牢套住,利用旧情让她全心全力为自己服务。而在彰子生皇子之后,道长地位更加稳固,主要对手伊周奄奄一息,他已经无所顾忌了。开始对真寻渐渐不假辞色。也不是说用完即丢,而是像一个单纯的雇主,对员工提出各项工作要求。难道都快完结了,俩人关系要决裂吗?!







现在来说说这个阶段的政治戏份,我觉得差强人意。有些原本寄予厚望的戏份轻轻飘过,有些想不到的地方又很有大河剧的范儿。这十集,特别是36集之后,可以明显看出道长野心的膨胀。以彰子生敦成为界,之前的道长缺乏在皇家的着力点。让彰子抚养敦康是女儿无后的前提下不得不做的准备,道长名义上是敦康的后见人,但实际上敦康的保护人是亲舅舅伊周。这时的道长在天皇、伊周等人面前保持一定程度的隐忍,相互间的抗争也比较低调,在不动声色间拉扯,道长不时也要对天皇让步。但在彰子生下敦成后,道长知道自己的地位稳固了,想要全面掌握权力,操纵废立的心逐渐暴露。不但对伊周、一条天皇不再客气,连对自己的女儿、对真寻也不假以辞色。权臣模样尽现。




道长本阶段的主要政治对手是伊周与一条天皇的松散同盟。平安时代的天皇与权臣之间的关系挺微妙。当时的天皇并没有完全沦为吉祥物,具备一定能力的天皇还是有按照自己的意志统治国家的心。本剧中的一条天皇我认为塑造得很不错。他不仅仅是本剧的“床戏”担当,也很好地表现出平安中期天皇与权臣之间的进退平衡。一条借《贞观政要》提醒当时掌权的道隆,自己对他的抗疫措施不满;又通过清少纳言之口说出他熟读《史记》;两次召见真寻都谈到了白居易的《新乐府》;身体不好了还要体验庶民的饥寒,不肯穿厚衣服……虽然无法完全对抗道长的执政,但仍然借母亲生日宴会上的童舞挑逗了道长两房夫人间的矛盾,算是回击”一帝二后“的安排。以上种种呈现出一位在政治上有想法,有目标,也具备一定手段的统治者形象。他在定子去世后,开始有意识地安排伊周政治上的回归。这一点,一条的算计是成功的。因为定子已逝。她兄长回归政治核心的敏感性就变弱了。但天皇想拉拢反对道长一派的信号已经释放出去,有心人自会站队。借助伊周制衡道长,进而增加自己的话语权的目的就可能达成。可惜一条千算万算,算不到他的大舅子这么没用!只会躲在家里戳小木人,戳得自己都神经了~按历史记载,长保元年底(公元999年),定子生下第一皇子敦康亲王后,伊周作为皇子的亲舅舅就被各方势力所重视,一直到宽弘五年底(公元1008年),彰子生下第二皇子敦成亲王,这八年间,公卿们白天围着道长,晚上到伊周府邸去报道。两边讨好,既让自己现在有好日子过,也要押注未来敦康、伊周舅甥执政时也能保持荣华富贵。也正是因为面临如此巨大的政治压力,道长才会特别期盼彰子能生下皇子。伊周如果有能力,应该充分利用敦康是独子的阶段,好好经营自己的势力。这样即使将来一条天皇有了其他皇子,敦康的势力已成,也还是有一争的机会。可惜的是,不管是历史上的伊周还是本剧中的伊周都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早年太过顺遂,养成他恃才傲物的个性和眼高手低的办事能力。还记得成年体伊周刚出场时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嘛,没人愿意亲近这样的人,政治上的孤鸟注定陨落。当时的人也认为伊周的失败在于其自身器量不足,惋惜他过人的汉学素养和文采被困囿于日本这个小地方。我不理解大石静为什么放弃了两边骑墙的戏码。这是很生动地表现道长面临政治压力的机会呀,同时也能展现隐身帘后的一条天皇的政治手腕。由此引发道长赌上性命也要去金峰山寺参诣才更为合理。



御岳诣是表现道长与伊周之争的一场重头戏。编剧也为它赋予了多重作用:明面上向一条施压;为伊周提供暗杀场景;隐隐然向真寻施压~等等。我是没想到大石静把六条妃子的梗安给了道长。原来一直以为六条妃子是明子。一则她会诅咒之术,和神呀鬼的沾边;二则她的人物小传上写她很介意真寻的存在。我一直等着看明子对真寻的爆发,结果播到了40集,明子还不知道真寻这个人(听见道长病中喊了一次名字,就没下文了),合着真寻写六条妃子生魂害人是替道长在恐吓一条啊!警告你哦,赶紧光顾彰子。如果不能让道长达成心愿,他也可能生魂作祟哦~这就很让人无语。其实六条妃子生魂害人的描写是非常优秀的情绪拟人化的写作手法。同时又符合平安时代人们的认知与习俗。把女性面对情感背叛后的心理崩溃直观表达出来。愤懑、不甘的感觉扑面而来。把这么优秀的写作当成吓唬人用,轻了说,编剧对紫式部的写作理解太过肤浅;重了说,这是不尊重紫式部的创作,自以为是。这段戏还有一个矛盾点。大家还记得十几集的时候,宣孝穿着奇装异服御岳诣的事吧,回来还到为时家去显摆。这段是记载于《枕草子》中的真事。清少纳言由此认为宣孝是个没品味的人。宣孝穿成这样能去爬道长他们爬的那座山吗?现实中的吉野山也没这么险峻吧。可见剧中道长的参诣之路完全是为了安排伊周的暗杀行动而设置的。道长参诣金峰山寺为真,元禄年间,在金峰山寺藏王堂附近出土了他埋下的金铜经筒及经文残卷。这些文物现在都是日本的国宝;但遇刺为假。所以剧中只能编成伊周安排的行刺之人着实没用,被隆家破了局。编剧这么写,可能是想表现伊周糊涂又固执的个性。但这样呈现,第一效果不好,第二也有违大河剧的严谨态度。毕竟当时贵族是不干杀人这种事的。前面兼家因为道兼激情杀人放弃了他的继承权,从小就被当继承人培养的伊周能不懂这个道理?!就算伊周真是没辙了只能下杀手,他也不会亲自出现在暗杀现场。大石静是把后世武士们那些打打杀杀的套路搬到了平安时代吧。至于说道长金峰山之行也是隐隐然对真寻施压,我的看法是这样:在金峰山参诣之前,道长已经用旧情把真寻控制住为自己服务,已经把天皇吸引到藤壶宫中,但依然没有临幸彰子。所以通过自己去参诣的辛苦让真寻心疼,继续加码下功夫解决这个核心问题。道长走后,真寻就在自己的局里凝视桧扇~她真是被道长吃得死死的啊!真寻在感受到道长的压力之后,主动承担起母亲的角色(这点也侧面说明伦子对子女的关心体现在物质上,她只能帮彰子把宫室打造的更豪华,却没办法打开她的内心。更没有能力培养她的才情),让彰子感受到了有人在关心她,渐渐从自闭中走出来,终于向一条表达了对他的恋慕之情。真寻圆满完成任务,为道长解决了最大的问题。这算是真寻对道长心意相通的表现吗?我觉得作为解读,可以从这段戏中分析出很多内容,但就情节本身而言很难说写得好。其实历史上藤原道长参诣金峰山寺的行为除了祈愿,应该还有一层交结寺社势力的深意。




本阶段的剧中讲述了南都(奈良)兴福寺的僧人,因与所在地主官大和守的矛盾,进京申诉。被道长拒绝后闯入内里,包围大极殿。以威胁天皇的方式换取朝廷对他们诉求的支持。最终道长同意恢复他们的僧人参加公家法会的资格。老和尚脸上那得意的笑哦,真到位!这段戏不长,但特别符合大河剧的定位。展现了当时寺社势力对政治干预的程度。兴福寺可是藤原氏的氏寺,也就是家庙。竟然对本家的当主(族长)这么不客气,都不给香火钱一点面子啊!早在奈良时代,称徳天皇(就是《大佛开眼》中十元出演的阿倍内亲王)宠信僧人道镜,差点把皇位传给他。光仁天皇即位后虽然肃清了道镜一派,但僧人对政治的干预越来越严重。桓武天皇迁都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摆脱平城京中各个寺社势力的干扰。但在迁都平安京后,新的势力又在周边形成。《平清盛》中的白河法皇的名言“贺茂川之水、双陆的赌局和山法师,世间只有这三件事不如我意”。山法师就是指比睿山延历寺中的僧兵。而金峰山寺在平安时代的中期,乃是仅次于比睿山和南都七大寺的佛教势力。又因其所属的天台宗修验道被认为非常灵验,信众甚广,特别为朝廷所重视。道长来这里参拜、供奉、埋经等行为本身就是对寺院及支持群体的拉拢,别跟着别人跑啊,从而更加巩固自己的地位。大石静的剧本完全没有表现出这一层内涵,对史料的选取和编辑都显出她对历史是真的很无知。浪费了这样一个表现具有平安时代文化特征的政治行为的好机会。

在第三十二集中,安倍晴明去世。死前他又一次“铁口直断”,敦促道长去拜访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这个人会帮助他攀上人生的巅峰。但很遗憾啊,当时道长的头脑中并没有闪现出真寻的身影~说好的灵魂伴侣呢!多好的表现机会呀,为什么不用!晴明这个形象在本剧中也算是高开低走了。在兼家主事的时代,他利用自己的天文历法知识为兼家出谋划策。很明显是一位出色的谋士形象。晴明自己也说要成为“能操纵为政之人的人”。多么具有颠覆性的一个角色啊!虎头蛇尾了。在兼家死后,晴明的出场变少,而且一改之前政治谋划师的形象,完全是一副神棍的模样。他怎么知道彰子能净化空气?他怎么知道真寻能帮助道长登上人生巅峰?其实想这么写也不是不可以,但要铺垫晴明如何试探出道长的政治野心,这才鼓动他送女入宫;晴明如何知道真寻与道长的隐秘关系,又如何知道她的才华为一条天皇所欣赏,从而建议道长向真寻求助,解决问题。这些都不写,真的全凭他能掐会算啊!这种情节和人设在大河剧里格调不高,削弱了政治性。



有一段情节我还是很赞赏的。剧情是:在除目上,平维衡被列为伊势守候任人,道长不同意。在朝堂之上直接说平维衡为了抢地盘和自己的族人平致赖多次械斗。这样的人不配作国守。坚决不肯在任命名单上写上他的名字。但最终名单上不知被谁又写上了平维衡的名字。于是道长在朝廷发布任命后单独奏对,向一条天皇进一步阐述了不可任用平维衡的详细理由:如果朝廷纵容武人通过争斗的方式争抢地盘,以后就逐渐没人听朝廷的话了。大家各凭武力相争,国家就永无宁日。看起来天皇接受了道长的看法,平维衡只当了两个月的伊势守就被免职了。是谁坚持和道长对着干呢?这段戏时间不长,全部以奏对的形式表现,看的时候很容易忽略。但其实这里面包含的历史信息量很大。日本从飞鸟时代开始学习唐朝制度,建立起班田制、租庸调制。通过土地归公,公田颁授,按人头收税等方式加强皇权。但这种制度剥夺了贵族对土地的掌握。本身的执行就有障碍。遇到天灾人祸时,贫苦农民无法缴租,只能把自己受领的土地“寄进”给贵族或寺社,以寻求庇护。班田制在实行后没几十年就开始瓦解,取代它的是庄园经济。平安时代中期摄关政治的鼎盛正是建立在庄园经济基础之上的。班田制时代土地归公,所以皇权最大,天皇是实权人物;到了庄园经济时代,因为大贵族、寺社都和皇族一样占有大量土地,有钱说话嗓门就大,他们就能在政治上对天皇说三道四,指手划脚。再加上辅政大臣是天皇的外公、舅舅等长辈,更是在人情上压了天皇一头,于是摄关政治形成。权臣开始和天皇分享权力。在本剧前十集里,花山天皇一上台就搞了一系列改革,企图再次剥夺大贵族对土地的占有,于是原本各有心结的关白赖忠、左大臣源雅信、右大臣兼家团结在了一起,大家共谋如何把这位不懂事的天皇拉下宝座。这一段我在第一篇观后中做了分析。这里就不多说了。一些臣籍降下的没落皇族原本被放逐到关东等边远之地当地方官,自己讨生活。扎下根后,再把子弟送到京都担任公卿家的武士首领,从而与掌权者拉近关系。等到子弟们又能任官后,回到关东地盘上,再把下一代子弟送到京都,如此循环,建立起武士与公卿之间紧密又微妙的关系。平维衡就是桓武平氏之后,地盘在关东。与平致赖发生私斗后他被流放到淡路岛。很明显维衡一定是托付了朝廷中的某人,想通过除目给自己找一个新的去处——伊势。剧中对话显示,维衡是右大臣藤原显光门下出身,最初推举他的人应该是显光。但在除目上被道长明确拒绝后,显光虽然十分不满,但也无可奈何。这时给了伊周一个满脸兴奋的镜头。我的猜想,后来怂恿天皇在任命名单上添入平维衡名字的人就是伊周。伊周想和道长抗衡一定需要大笔金钱,所以受贿的事一定会干。平维衡这种土豪为了前途也是肯砸钱的,双方一拍即合。对伊周来说朝廷的权威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财富和权势两方面都能为自己加分。道长向一条阐述的否定意见,真正展现出一个政治家应有的眼光和格局。他没有站在个人利益的角度对待此事,而是站在朝廷的立场上,敏锐地发现其中的危险。历史的进程也的确如道长所料:他去世后不到30年,东北地方的豪族安倍氏不服朝廷管理,开启了“前九年·后三年之役”。在平乱过程中,平氏凭借战功逐渐获得朝廷的重视。平维衡的曾孙平忠盛成为第一位获得上殿资格的武士。虽然仍被公卿贵族们嘲笑,但武士阶层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平忠盛的长子就是开创了武家政治的第一人——平清盛。当一心恢复摄关家昔日荣光的藤原赖长惨死在平等院门外时,光华下的暗影开始遮蔽摄关政治的繁华。清盛试图用公卿之身掌握武力的想法最终失败。坛之浦吞没了平家众人,清盛的外孙安德天皇驾临“大海下的皇城”。平家几世的宿敌源氏在镰仓建立起武家幕府。从此日本政治从文治转向武功。此后几百年,凭借武力得到土地成为正道。这段对谈戏才是大河剧的应行之道。道长力图阻止武力对地方行政的干预,保护的是朝廷整体的利益。一条天皇接受伊周的怂恿,或者仅仅是想借此敲打一下权臣。却忽略了道长所持立场的正当性。还是政治上不够成熟啊!政争的背后是恢弘的历史进程,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大石编剧多写点这样的戏,才有助于塑造道长作为政治家的一面呀。


这段戏中还有两个人物也需要注意,一个是藤原显光,一个是藤原隆家。显光与道长本是堂兄弟,两人的父亲藤原兼通、藤原兼家是亲哥俩,但关系很差。兼通临终宁可把关白之位让给小野宫流的族兄赖忠,也不给弟弟兼家。因此,在兼家掌权的几年中,藤原显光就没得到升迁。道长任左大臣后,把显光提拔为右大臣。放这样一个无能的人在高位上就无人能够威胁自己的权力了。显光也多次因为无能而被人嘲笑。但这个人似乎野心不小。在一条天皇的中宫定子娘家失势后,他把女儿元子送入一条的后宫,试图取而代之。但一条没看上元子,几年后道长又把长女彰子送入后宫,并力推一条天皇同时立两位皇后。显光走一条的岳父路线没走通,就把目标转向了东宫居贞亲王,把另一个女儿延子嫁给居贞的长子敦明为妻。显光没有能力与道长公开对抗,但小动作一直不断。居贞亲王即位为三条天皇后,这位大外甥和前任的表弟不一样,和道长是针尖对麦芒地硬顶。不知道剧中押宝他的显光还会有什么作为。历史上的显光押宝失败,敦明在三条天皇去世后就“主动”辞去了东宫之位,让给道长的第二个外孙敦良亲王。自己被道长封了个“小一条院”的名号,道长还把明子生的女儿宽子嫁给他。显光希望敦明即位,自己成为外戚的愿望落空,道长的女儿再次压了他的女儿一头~而且那位嫁给一条天皇当女御的元子也不让他省心,在一条死后,元子与源赖定私通,尽管显光非常愤怒,气到剪掉元子的头发强迫她出家都没能阻止两人的交往。这几十年憋屈的愤恨啊~据说显光死后化为恶灵,侵扰了道长的家人~

藤原隆家是伊周的亲弟弟,长德之变其实是他引发的,当初年少气盛,桀骜不逊,感觉就是个惹祸精。但获罪流放后,他就像变了个人。因为不是长子,原本中关白家的荣华也不是他继承,所以不像哥哥伊周那样死赖在京城不走,很痛快地就去了出云国。一年后遇赦回京。也没有记恨道长,多次表示愿意为他效力。这次除目,道长因反对地方势力以武力争抢地盘而拒绝让平维衡担任伊势守,隆家在会后提出了朝廷自己应该建立武装的想法。这个观点非常有见地。但因为他是伊周的亲弟弟,道长一派始终对他有芥蒂,难有重用。后续不知道三条天皇是不是要拉拢他。历史记载中,隆家因为要帮三条寻找治疗眼疾的药物而被封为大宰府权相(看来这药是从中国进口的)。在任期间发生了“刀伊入寇”事件。隆家在没有接到朝廷抵抗命令的时候就已经指挥本地武装把“刀伊人”赶跑了。道长本不想搭理这件事,但在实资等人的坚持下,最终对隆家等有功之人进行了封赏。隆家虽然受家族拖累,官位不算高,但为人应该是豁达的。他活了65岁,在平安时代算是长寿的人了。本剧最后几集应该有涉及“刀伊入寇”事件的情节,看看怎么表现吧。八成只动口不动手~












这十集中,真寻已经进入小说创作阶段,文化氛围理应更浓厚,鉴于本剧组太穷,原本应该或富丽堂皇或风雅的场面都节俭着拍了。有几组镜头还是不错的。真寻入宫之夜女房们的夜间百态;公卿们争相阅读《源氏物语》;三月三上巳节曲水流觞。彰子带领女房们制作《源氏物语》的精装抄本……尽量为我们呈现平安贵族的生活状态。


这一阶段还有两处与前面剧情相呼应的场景。一个是道长与真寻在土御门殿相遇。第一相遇是俩人分手后的第四年,伦子听说真寻一直在找工作,想请她当自己的女房。但真寻怕见到道长,婉拒了伦子的好意。离开时在走廊撞见了下朝回家的道长。两人各自震惊的背后,真寻委屈、胆怯,卑微到尘埃里。道长强装镇定,一副陌生人的样子。回到后宅又按奈不住再见心上人的喜悦,忽视女儿第一次叫爸爸,只感谢风把她吹到面前;第二次相遇是真寻作为彰子的女房陪她回娘家待产,在相同的地方遇到道长。此时双方可以从容、默契地向对方微笑。从惶恐到安心,俩人走过了十八年。另一个场景是真寻听道长与好友间的闲谈。第一次是在马球场的更衣室,道长和几位友人在此更衣避雨。期间公任、齐信等人谈论对未来婚姻、妻子的看法,真寻为了帮伦子找猫也来到更衣室外,偷听到了公子们的谈话。本就自卑的她更加自卑,觉得道长大概和他们一样的想法吧,对自己和他的感情更为犹豫。有趣的是本剧今年3月18日的观众见面会上,吉高嗔怪柄本在这场谈话中没有帮自己说话。柄本很诧异说我没有讲话啊,没有赞同他们的看法。但吉高说你不讲话就是默认啊~~非常典型的男女不同的思维逻辑。女人认为这种情况下,如果你在乎我,就应该帮我讲话,反驳他们。男人则认为就算不完全认同兄弟的看法,也没必要为此而争论。哈哈,好喜欢吉高的性格。的确啊,如果真寻也像她这样嗔怪道长,他们俩是不会分手的吧;第三十五集的曲水流觞也被大雨打断,道长与众人避雨时谈论起他们对《源氏物语》的感受,真寻作为女房随侍一旁,与这些朝中重臣从容对答。完全不再有怯懦、卑微之感。才华给了她最大的底气。这些前后呼应的镜头勾勒出女主人公近二十年的成长,虽然磕磕绊绊,有眼泪、有不甘、有遗憾,但终究成就了这位现存最古老的长篇小说的作者。



看到现在,我总体的感觉是今年编剧水准起伏很大,总的来说前面好,后面差。但好的里面也会添点堵,差的里面也有闪光点~作为历史控,我看到本剧对道长的政治描述难以自圆其说;而追道紫CP而来的观众,今年真是追得太辛苦了。虽然有朋友说日本人和我们的思维、审美不同。他们就喜欢这调调~我想说,以前我们看日剧的时候感觉挺顺的。比如《东爱》,日本人心疼莉香,我们也心疼;日本人讨厌里美,我们也觉得她是绿茶。政治立场可能有不同,但在感情层面上,生为人的感受应该是相似的。情感上的失意使真寻对贵族女性在恋爱、婚姻中的地位、心理更为熟悉。这些经历都成为滋养她的肥料,帮助她孕育出《源氏物语》这种文学作品。至于和藤原道长的感情,我倒觉得可以断得更彻底一点,不需要藕断丝连到石山寺之夜,更不用费劲给贤子换爹。当道长再次登门相求时,她已经因《源氏物语》在贵族圈内小有名气了,道长更多是带着“补偿“的心理请她相助,帮助她对这部作品进行抄录和传播。这样的紫式部才能有更为客观的视角去看待道长之世。如果非要写俩人情意不断,也没关系。我希望是”等到风景都看透,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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