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研究》摘要和笔记(20241024)
一个人若经验不到某个语词的含义,他缺少的是什么?【书中这样的设问句很多,但作者一般都没有直接给出答案,本书是作者的哲学札记,记录了他思考和分析的过程,好处是能够从中找到哲学的门径,加深认识和理解,不足之处就是想法和观点分散在各个部分,实际上都考虑到了,但缺乏成体系的表述。这是见仁见智的表达方式。】
如果我们通过细审看到了我在那个游戏里时而这样经验这个词时而那样经验这个词,——我岂不也就看到我在谈话进程之中经常全然不经验到它吗?——因为,我同样也时而这样时而那样意谓这个词,时而意在这样时而意在那样,此后甚至对我意谓的是什么做出说明,这些都是不成疑问的。
意谓不是一种经验,就像打算不是一种经验。
但什么把它们和经验区别开来?——它们没有经验内容。因为伴随它们的以及为它们提供图解的内容并不是意谓或打算。
按某种意图行动之际,意图并不“伴随”行动,就像思想并不“伴随”讲话。思想和意图既不是“分环勾连的”也不是“不分环勾连”,既不可以和行动和讲话之际发出的单个声音相提并论也不能和一个曲调相提并论。
“说”和“想”不是同一种类的概念;尽管二者联系得极为密切。
我们对说话时的经验的兴趣和对意图的兴趣是不一样的。
你借这个表达式涉及说话之际的某个时间点。你涉及的是这一个时间点还是那一个会有不同的作用。
仅仅对语词加以说明不涉及说出这个词之际所发生的事情。
原始反应可以是一个眼神,一个姿态,但也可以是一个词。
意谓不是伴随这话的活动。因为没有哪种活动会具有意谓的结果。
一个词的熟面孔,觉得一个词自身中收藏着它的含义,觉得一个词是其含义的一模一样的图画,——这副面孔这类感觉对某些人可能完全是陌生的。——我们怎么表达这些感觉?——这在于我们怎样选择和估价语词。
我怎么找到“正确的”的语词?我怎么在诸语词之中进行选择?颇有些时候我仿佛依照它们气味的细微差别来比较它们:这一个太这个了,那一个太那个了,——这个正对。——但我未必每次都评判、说明;经常我可能只说:“反正这个还不合适。”我不满意,继续搜寻。终于冒出一个词:“就是它!”有时我能够说出为什么。在这里,搜寻和发现看起来就是这样。
你忽然想到这个词的时候,难道它不是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冒出来”的吗?不信你就好好注意一下!——我好好注意也没用。它只能够揭示我心里现在发生的是什么。
说到某种细微的审美差别,我们有时有很多可说的——这一点很重要。——最初的表达当然可以是:“这个词合适,那个不合适”——或诸如此类。但这些词中的每一个都和其他词句盘根错节的联系着,而这些联系都是可以讨论的。事情恰不随着那个最初的判断了结,因为起决定作用的是一个词的场。
“这个词就在我嘴边上”这话就像“我现在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这话一样不是用来表达经验的。——我们在某些特定情况下使用这话,它被某种特殊的举止环围,也被一些典型的经验环围。尤其是说了这话之后常常是找到了这个词。
不出声的“内在的”话语不是某种藏头露尾的现象,仿佛要通过一层面纱才能觉察它。它根本不是隐藏着的,但它的概念却容易使我们糊涂,因为这概念有很长一段路紧贴着某种“外在”活动的概念同行,却又不与后者互相涵盖。
心里说的可以说出来告诉别人,心里的话可以有某种外部动作相伴随,这些都表现出“心里说话”和“说话”的密切亲缘。
我们可以假设我们在心里说话的时候我们的身体里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活动。这样的假设,我们对它的兴趣只在于它向我们展示出“我对自己说……”这种表达式的某种可能用法;这也就是从表达式推导出生理活动的假设。
别人在心里说些什么对我是隐藏不露的,这原包含在“在心里说”这个概念里面。只不过这里用“隐藏”这个词不对;因为若说对我隐藏着,那对他自己就应该是公开的,他一定知道说的是些什么。他却并不知道,只不过我确实有怀疑的余地而他却没有。【这里的心里话指的是个人的感觉,是直接的和感性的,并没有经过思考而直接感受到的东西。】
只有在一个人可能说“我认为”或“我推想”的地方,只有在他可能有确信也可能没有确信的地方,他才可能说“我知道”。
人的思想封闭自锁,在意识内部进行,和这种封闭比较,一切物理上的封闭都是敞亮的。
我用一种身旁的人们听不懂的语言出声的对自己说话,这时我的思想对他们是隐藏着的。
我们有时也说某个人是透明的。但对这一观察颇为重要的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可能完全是个谜。我们来到一个具有完全陌异传统的陌异国度所经验到的就是这样:即使我们掌握了这地方的语言仍是这样。我们不懂那里的人。我们在他们中间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我无法知道他心里发生些什么”首先是一幅图画。它以使人确信的方式表达一种确信。它不曾举出这确信的根据。——“第二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