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研究》摘要和笔记(20241025)
可以设想像猜测思想那样猜测意图,但也可以设想对一个人事实上将做什么加以猜测。
有两点很重要:一,在很多情况下别人无法预言我的行动,而我却能在我的意图中预见它们;二,我的预言和别人对我的行动的预言基于不同的根据,从这两种预言引出的结论完全不同。
“他的动机只有他知道”——这表达的是:我们问他他的动机是什么。——他若诚实就会告诉我们;但我要猜出他的动机仅靠诚实就不够。这里是和知的情形具有亲缘之处。
我们意识不到一切日常语言游戏的超乎言表的多样性,因为我们语言的衣裳把一切都弄成一个样了。
我们并非通过学会什么是长度什么是确定而学会“确定长度”说的是什么;我们倒是通过学会什么是确定长度等等学到“长度”一词的含义的。
因此,“方法论”一词有双重含义。我们用“方法论研究”所称的可以是一种物理研究,也可以是一种概念研究。【方法论一般都是对应于具体学科的,不同学科的研究方法基本是不同的。】
说到确凿,说到相信,我们有时要说它们是思想的色调;它们有时借说话的声调得到表达,这是真的。但不要把它们想作说话时思想时的“感觉”!
须得接受下来的东西,给定的东西——可以说——是生活形式。
在某种意义上,数学当然是一门学理,——但它也是人的作为。“错着”只能作为例外存在。因为,假使我们现在称作“错着”的东西成了常规,那么错着在其中成其为错着的游戏就完结了。
正确的预测一般出自那些对人的认识较佳的人所做的判断。
我们能学习怎样认识人吗?是的;有些人能。但不是通过课程,而是通过“经验”。——另一个人在这事上可以做他的老师吗?当然。他时不时给他正确的提示。——在这里,“学”和“教”看起来就是这样。——这里习得的不是一种技术;是在学习正确的判断。这里也有规则,但这些规则不构成系统,唯富有经验的人能够正确运用它们而已。
经验,也就是各式各样的观察,可以教给我们这些后果;对这些后果我们也一样无法给出一般的表述,而只能在纷繁支离的情况中做出正确的、会结出果实的判断,确立一种会结出果实的联系。最具一般性的评述所能产生的,最多也不过是看上去像一个体系的废墟那样的东西。【这是从通常意义上来说的,对于人际关系的交往规则,比较可靠的只是将这种关系建立并确定下来,想要通过建立一个理论体系从而能够预测人际交往的内容和方向是徒劳的。这是无法预测的,只能对已有的关系做出正确的判断,而那些一般性的评述和概括只能是之前判断的装饰,而无法成为判断本身或它们依据的规则。】
如果可以从自然事实来解释概念建构,那么使我们感兴趣的就不该是语法,而该是自然之中唯语法奠定根基的东西啦?——概念和很普遍的自然事实的对应的确也使我们感兴趣。但我们的兴趣却并不落回到概念建构的这些可能原因上去;我们不从事自然科学;也不从事自然史,——因为对我们的目的来说我们也满可以虚构自然史。
回忆的经验是回忆的伴随现象。
回忆没有经验内容。——难道这不是通过内省认识到的?内省难道不恰恰显示出在我探看某种内容的时候那里什么都没有?——但它却只能在此一事那一事显示出这一点。而它不能向我显示的却是“回忆”一词的含义是什么,从而也不能显示该在哪儿探看某种内容!
不能用心理学是一门“年轻科学”来揭示心理学的混乱与贫瘠;心理学的状态无法和物理学等等的早期状态相比。就是说,在心理学中实验方法和概念混乱并存。
实验方法的存在让我们以为我们具备解决困扰我们的问题的手段;虽然问题和方法论各行其是。
有可能对数学进行某种探索,它同我们对心理学的探索完全类似。它不是数学探索,正如我们的探索不是心理学探索。在这种探索中没有计算,所以它不是逻辑斯蒂之类。它也许有资格称作“数学基础”的探索。——“第二部分”
他像希腊哲人一样,直接面对问题,在我们这个议论纷纭不知真理为何物的时代,他坚持走在真理的道路上。别人认为只能议论的事情,他能想办法使之成为可以论证的事情,这是哲学最古老最基本的艺术。
维氏的中心思想之一是“日常语言挺合适的”,他的许多论证要求我们设想在实际环境中我们怎么讲话,因此我们必须照顾中文用语的习惯,用人们实际上会说的中国话来翻译这些德文句子,如果同一个德文词一定用始终同一的中文词来对译,就会很生硬,不像汉语的“日常语言”。但另一方面,维氏是在进行概念分析,当他在前后文本中使用的实际上是同一个词或具有相同词根的词而译文却只按这个词出现的上下文便宜译作不同的汉语词,就无法表明他是在分析同一个语词同一概念。哪个方面更值得照顾往往颇费思量。——“中译者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