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米和乌桕树果实

今天的阳光很通透，一抬头就能看见缤纷的叶片，那是乌桕树独有的热烈，像西餐厅橘色灯光下的一杯热红酒。小玉捡起落在脚边的白色果实，他想起童年里香甜可口的苞米。每当听到打苞米的叫卖声，他就会迅速窜到摊位前递上手里的一袋白米，有的邻居会在白米里放一些米粉和薏米。砰的一声巨响，一团团微甜的米香向四周散开。原本硬邦邦的干米粒变得饱满蓬松，像极了椭圆形珍珠，闪着细腻的光泽。用手抓上一把赶紧呼到嘴里，香气四溢的瞬间，他看见塑料袋里那颗混入其中的薏米。就像现在出现在脚边的乌桕树果实，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小玉在桥上停了下来，他看了看水面和空无一物的前方，然后扬起右手把果实扔了出去。那么小的一颗果实，涟漪还未成型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1月的天气，阳光再明媚，风也像刀子一样的削人脑袋刮人皮肤。桥上风很大，转身的瞬间，他看着自己的红色帆布鞋，不知道该走去哪。漫游如果是漫无目的的游荡，为什么此刻填满他的不是无边的自由，而是巨大的落寞。刚抬起头，他的余光就撇到左边似乎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缓缓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分不清好坏的预感让他瞳孔放大，小玉迅速转身看向水面。 一颗巨大是白色物体正在缓缓上升，远远的反射出明晃晃的光。正当他眯着眼百思不得其解时，它已经坐落在眼前的水面。是牙齿，一颗巨大的牙齿！

它在阳光下像一座闪闪发亮的异形宫殿，在小玉眼里，这无疑是颗健康完美的牙齿。突然，顶部出现一条黑线开始向下蔓延。水面升起无数细小的水珠变成苞米粒，缠绕在黑线四周，铺成一条路，饱满亮泽，落在小玉面前。

他的双眼蓄满泪水，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巨型异物。一眨眼，竟奋力奔向了通往不知何物的路，一条会动的黑线和无数苞米粒铺成的路。泪珠零星的落下，而后在米粒上开出黑色的花。原来幸福和死亡的感觉如此相似，这一线之隔让他分不清，自己此刻是幸福还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