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克兰与历史的感官记忆:国家冬日公园
哈特·克兰《桥》第五章《三首歌》第二部分,沙织译

国家冬日公园
直言不讳的臀部用粉红的珠子 邀请回环的目光云朵般必要地 扭抱……没有额外的包裹: 世界上一个公然的,以涔涔汗液进行的锁死。
这时大腿唤醒头脑中的沙拉 透过烟雾你机智地挑出你的金发女郎。 不过你总是别有期待,总是—— (然后穿过烟雾冲向最近的出口)。
总是且最终,在圆形竞技场最后的表演之前 当所有烟花如钟铃炸响,开始了 一场咚咚鼓和一把云深不知处的小提琴的对抗赛, 那些最廉价的回声在混战中——开始了。
我们该称她白过了雪吗? 率先淋浇红宝石,再浸一身祖母绿—— 罕见泪水亦无欢愉(谁知道她的笑?) 无法切换的幻灯片显示她两地之间的灰砂岩。
她的眼睛存在于她乳头的旋转装置中 珍珠鞭打她的臀部,一股股螺旋线的降雨。 她那愚蠢的蛇环开始攀登,征服 彼此——用绿松石伪饰箍金箔的手。
我们等待那翻腾的池水,她的珍珠崩塌, ——除了肚子,她全身都埋进了地板; 最后一个无声的节拍被淫秽地击败! 我们通过一扇没有肉体的门逃离她的痉挛……
然而,对于你空虚肉体的吊架来说, 哦,抹大拉,每个人都回到上面孤独地死去。 而后你,我们欲望——和信仰的滑稽剧, 把我们的骸骨一根接一根地——拖回婴儿生命的子宫。
这首诗中的珍珠可能象征感官,联系中世纪珍珠诗人的感官论,见包慧怡《塑造神圣》简介:“本书每一章节聚焦《珍珠》手稿的一部作品,研究其中示例人物如何通过规范自己的感官经验,将‘抑肉扬灵’的古典感官论中被贬抑的‘身体感官’转化为一种通往救赎的路径。本书还将通过探讨‘内感官’‘精神感官’‘神秘感官’等概念在文本中的呈现,比较中世纪感官论与现代感官论的关键差异。”
很多现代诗人都用珍珠代表感官,例如西奥多·罗特克:
起源 这粗犷的伟力, 是从太阳那儿夺得; 河流奔涌的源头 锁入狭窄的骨骼。 头脑里知识太满, 侵犯沉寂的血液; 一粒种子膨胀 善的果实破壳而出。 大脑深处一粒珍珠, 感官的分泌物; 环绕中心的晶粒, 新的含义无限增长。 (杨子 译)
只不过,西奥多·罗特克将感官视为大脑的事情,不完全将其等同于肉体感受,这颗珍珠的起源是太阳,被嵌入了身体,其含义还在无限增长。
克兰也试图让感官和拯救联系起来,这就是为什么他在诗中提到了抹大拉,但这宣告失败了,因为那里并没有肉体;如果没有肉体,那又何来接受太阳的影响?所以作为历史的感官记忆也成了虚无的,对一个出发地、归属地的记忆是虚无的。感官记忆的虚无体现在《我外婆的情书》一诗中。诗中有一个感性空间,即“微雨那轻柔的环绕”,但这没有多少是留给记忆的,甚至不足以让诗人回忆母亲的母亲,她的情书。间隔如此巨大,诗人的手也不够长,音乐回不到它的老家、源头,也无法将诗人带回去给她,而她的情书也已经变得像雪一般经不起惊动,诗人在这里采用了中世纪诗人维庸名句“去岁之雪今何在”的感官逻辑,那些情书如此脆弱、易融、陈旧,以至于一阵到来的脚步就会粉碎它们。雨落在诗人头顶,也会落在外婆屋顶,但在那里雨也只能有悲悯了。
写过《航行》的克兰,会让人联想到奥德修斯,但很难将他和伊萨卡这个岛屿国家联系起来。其实《航行》中的浪子主要是大海自身,一个女水神。克兰呼告:
不要把我们遗赠给人世的海岸,直到 海豹的宽广浪花,对天堂的注视 在我们坟墓的漩涡中得到回应。
《国家冬日公园》尤其体现了一个和回到国家源头无关的诗歌学术思想,这是一个作为肉体感官、历史记忆的国家,它的珍珠如土、金如铁,它是这样一片只有十字架矗立的土地,这空虚肉体的吊架如此讽刺,“我们欲望——和信仰的滑稽剧,/把我们的骸骨一根接一根地——拖回婴儿生命的子宫。”
诗人经常是尼采主义者,他们有自己写航行、写历史、写感官记忆的方式,但一个诗人向黑格尔派哲学家传授历史真相或者和互联网政治活动家共享历史真相的叙事的情况是少之又少的。
我外婆的情书
今夜,没有一颗星星 与记忆无关。 而在微雨那轻柔的环绕中 又有多少空间属于记忆。 甚至还足够 留给我母亲的母亲伊丽莎白 留给她的情书, 它们在屋顶的角落中 压藏了如此之久 变得棕黄、松软, 随时可能融化,如雪一般。 脚步必须轻柔地,越过 这巨大的间隔。 它完全被一根看不见的白发悬系。 它颤抖如桦树的枝条在空中萦绕。 我问自己: “你的手指是否足够长,足以 弹奏那些已成回音的古旧琴键: 寂静是否足够强大 将音乐带回它的源头 并再带回给你 一如带回给她?” 而我将牵着我外婆的手 穿过那么多她并不知晓的事物; 我蹒跚。雨仍落在屋顶 带着那样轻柔、悲悯的笑。 (徐钺 译)
National Winter Garden
Outspoken buttocks in pink beads Invite the necessary cloudy clinch Of bandy eyes. ... No extra mufflings here: The world's one flagrant, sweating cinch.
And while legs waken salads in the brain You pick your blonde out neatly through the smoke. Always you wait for someone else though, always — (Then rush the nearest exit through the smoke).
Always and last, before the final ring When all the fireworks blare, begins A tom-tom scrimmage with a somewhere violin, Some cheapest echo of them all — begins.
And shall we call her whiter than the snow? Sprayed first with ruby, then with emerald sheen — Least tearful and least glad (who knows her smile?) A caught slide shows her sandstone grey between.
Her eyes exist in swivellings of her teats, Pearls whip her hips, a drench of whirling strands. Her silly snake rings begin to mount, surmount Each other — turquoise fakes on tinselled hands.
We wait that writhing pool, her pearls collapsed, — All but her belly buried in the floor; And the lewd trounce of a final muted beat! We flee her spasm through a fleshless door. ...
Yet, to the empty trapeze of your flesh, O Magdalene, each comes back to die alone. Then you, the burlesque of our lust — and faith, Lug us back lifeward — bone by infant b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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