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在老去
前段时间,和妈妈出去转路。碰到妈妈以前的同事,同事是个骑着可爱电瓶的姐姐,从她口中得知一个同事最近死了、一个同事早就瘫了。就像小学课文里写的那样——“‘老王怎么了?好些没有?’‘早埋了。’”妈妈非常震惊,和姐姐聊了挺久。和姐姐分别后,妈妈还是沉浸在错愕中。那个瘫痪的嬢嬢是我小学同学的妈妈,她一开始不是妈妈的同事,只是后来偶尔来学校代课。我已经忘记她的脸了,可是她肯定认得我。因为初中我去乡下中学借读的时候,学校要求每个学生放晚自习都要有家长来接。她来接她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小学同学(他一直在我们乡读书)。她在走廊上看到我了,热情地和我打招呼,我没认出她。她笑着介绍自己是某某某的妈妈。我和她寒暄两句就和朋友出校了。这个年纪比妈妈小多了的嬢嬢居然在去年就瘫痪了,据说现在话都说不清楚了。
黄爸爸也老了。小时候,黄爸爸就像《喀布尔人》里的商人,总是魔法般地从口袋里拿出些新鲜玩意儿。他的宿舍很小,是由办公室改造的,可是既有电脑又有电视机还有小太阳和沙发,还有意想不到的零食。以前我真的很馋他宿舍里的小桶泡椒牛肉泡面。前段时间我们一起吃饭,我坐在他旁边。他想喝水,但是拧不开瓶盖,让我帮他拧一下。同样是农夫山泉,以前黄爸爸在某个平凡的一天向往常一样到我们家串门,然后给我带了一瓶农夫山泉,那时候我还没有在外面买过农夫山泉;现在,他竟没有力气拧开一瓶农夫山泉的瓶盖了。
昨天,妈妈常去的麻将馆的老板的丈夫在经历几年的老年痴呆后去世了。这家麻将馆就开在我们学校后面,我以前经常路过,经常和两位老人打招呼,那时候他们夫妻一起经营麻将馆。我们沾点亲戚,所以爸爸妈妈幺幺都去那里打过麻将,妈妈最常去。前段时间,老板做了荞麦粑粑还给妈妈送了几个,之前还送过月饼。妈妈说老板有的时候会抱怨自己痴呆的丈夫,说些活不活死不死的气话。但是等到丈夫真的死了,老板心里仍然不好受,刚刚妈妈和老板打了个长电话,安慰她,让她不要自己呆在家,劝她还是多在麻将馆呆着,说自己明天下午会早点去打麻将,陪她说说话。发现原来人在老了的时候,是这么脆弱无助孤独,发现此时的愿望是如此稀松平常却难以实现。
上午在内在力量小组,看到一个姐姐的癌症记录贴,她在标题中说“这是一封离别信”,我只是上厕所的时候偶然看到这个帖子,看完非常难过,但也不仅仅是难过。祝愿她今后的生活一路顺利,不要复发。
之前被剧名和孙艺珍的美貌迷惑而看的剧,说是《恋爱时代》,其实根本就不是常规的恋爱偶像剧。看完后却时常想起。恩湖的话真是日久弥真—— “我们偶尔在经历幸福瞬间的同时,留念不能停止的时间。日常生活虽然像水一样平常,要是有一点涟漪,我们就会更加留念、珍惜日常生活。幸与不幸,总是反复出现,与我们的意志无关。生活的湖面,什么时候变化,变化什么时候结束,我们都无从知晓。所以,我们不得不真心地度过生命中的每个瞬间,或高兴、或悲伤地生活着,同时更是期待着幸福。等以后再回首这时候的我、或更久远以前的我,像陷入沉沉的睡意般,厚着脸皮说那时的我是幸福的。可是,这不是我时间的终点,所以不能说这就是我幸福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