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听脱口秀吗（3）
（3）
薪水终于发放了。俞仲的几位前辈说要请客，俞仲便去了。俞仲的这几位前辈，有些已经在电视上露过脸，成为“明星”了。从事脱口秀这样的行业，最终的归宿也不过是网红亦或是明星。若能在电视上露脸，被认为是事业走上正轨的标志。即便不参考如此遥远的标准，就从剧场的专场卖票的数量上，这几位的门票也基本不会剩下多少。真是令人羡慕。
落座饭局不久，前辈几位都在聊俞仲没有听过的名字。不过能从语境中判断出这些名字想必是最近流行的脱口秀演员。不过像俞仲这样的刚入行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在这个话题上做出评论。
“俞仲，有听过“过快节奏”这个团体吗？”也许是见俞仲总是不说话，一位前辈递来话头。
“啊……隐隐约约有听说啦。”
“下个月他们要来我们这做专场哦。”
“哎，阿莱。别给新人这么大压力嘛。”虫龙搭话道。
“什么压力？我看俞仲也不必“过快节奏”差嘛。过几年俞仲肯定比他们火。”大肥说。
俞仲尴尬的笑了笑。
“我在想，你想不想给他们做暖场演员呢？”阿莱见俞仲尴尬，又递上话头。
“暖场演员？”
“是啊，这不也是个机会嘛。你能蹭上大明星的演出，能积攒点人气。也能顺便和这些明星打好关系。俗话说，拔出萝卜带出泥嘛。这泥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阿莱给自己到了点酒。
“什么大明星。你这么说，俞仲压力很大的呀。”虫龙打趣。
“这个工作，有……工资吗？”俞仲小声的回道。
“哈哈哈。少不了你的。这下愿意接下这活了吗？”
“嗯……我试试吧。”
“你看人家答得多爽快嘛。虫龙你看看人家，你当年第一次给别人做暖场演员的时候，推辞半天呢。现在倒是在这说三道四的。”阿莱偷偷的给阿莱道上酒，又转头向虫龙狠狠嘲笑了一番。
“哎哎，这酒可是我请客的啊。你再这么说，这酒我可得没收了。”
“哎，你别按住我啊。我要给俞仲倒酒呢。来来，俞仲，我敬你一杯。祝你第一次暖场成功。还有，行了行了，也给你满上了。也恭喜你，虫龙，终于能去脱口秀综艺了。”
三人一齐咽下酒精。
“虫龙哥要去脱口秀综艺了吗？”俞仲问。
“啊，这么一说还真没和俞仲说呢。上周二你没上班。今天本来就是我因为这事请大家吃饭的。”虫龙兄坦言道。
“俞仲不知道吗？”另一位前辈鹭谜插上话。
“哎呀，我给忘了。我的不是。我再自罚一杯。”虫龙给自己满上，又一口喝完。脸上的红晕即便在酒店的黄色灯光下也非常明显，这似乎宣告，酒局的话题终于步入了正题。
“你小子就是在等这刻想在新人面前炫耀吧你！”阿莱说道。
“哈哈哈，被你识破了。”
也许不是，俞仲想。虫龙总是很忙，自己从入职开始就听闻虫龙总是在谋求各种机会，电视台的，亦或是现在很火的网络平台的各种节目的。洞察关系，巴结别人，说前辈们的好话，似乎是每次在虫龙在后台总在做的事情。虫龙总是和前辈们聊的很多，却和俞仲说话很少。并不是虫龙忘记和自己说这件事了，而是自己知道这件事，对于虫龙来说根本不重要罢了。
“才入行两三年，就能拿到网络综艺的机会。也确实值得炫耀啊。”阿莱说。
“别这么说。还和前辈差的远呢。”虫龙赔笑。
“就他现在这样，我猜怕是一轮都过不了吧！”鹭谜打趣道。
“能不能说点好的！”
“所以，虫龙前辈有什么写段子的要义吗？”俞仲总觉得不说点什么，似乎融入不进这个氛围里。自己还不是那么不识趣的人。
“这个嘛。俞仲听过时代精神这个词吗？”
“时代精神？”
“哎呀，很简单啦。就是你能看到的那些热议的话题。什么性别话题啦，什么种族话题啦，什么工作话题啦。你多在段子里用点这个就可以啦。没什么难的。网上不是一大堆呢嘛。”
“这样就可以了吗？”
“是啊。谁不喜欢听吐槽操蛋的生活呢？你上次写的那个什么，关于宠物店的，不就很贴近现在网上喜欢讨论的宠物话题嘛。”
“原来你也听过啊。”
“我当然听过啊。哎，怎么一副我不关心你的样子。”虫龙一副受伤的样子。
“虫龙前辈打算在节目里说什么？”
“啊，这个，暂且保密。到时候大家看节目就知道啦。下下个月的13号哦。”
“太小气了吧。这都不告诉我们。”阿莱说。
“这叫什么。这叫惊喜总得留到最后，和抖包袱一样的好不好。这样才有“反转了”的快乐嘛。”
“反转了。到时候节目里根本没你几个镜头。这算不算一种抖包袱？”鹭谜说。
众人哄笑。也许日常的对话甚至不如脱口秀劣质表演的千分之一好笑。但是接着酒劲，人们总能笑的出来。有时候，也很难说，到底是日常对话过于无聊，而是脱口秀赋予了人们一丝奇妙世界的幻觉。
饭后，虫龙喝的很多。但他却没有丝毫醉的感觉、反倒是俞仲，由于跟着众人喝酒，反而有些轻微的醉意。坐在回家的的士上，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闭起眼睛。但是又担心错过到家的时机，浪费司机的时间。只能拖起身体。打开手机，虚度人生。微信好像一共有两条消息。一条是置顶的人的消息。
“你还住在之前的地方吗？”
这是前女友发来的消息。
“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呢？也可以来我们店再看看呢。”
这是宠物店的店员发来的消息。
酒精麻痹了一切能力。俞仲连回复都不想回复。只是强撑着等待到家的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