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度总结:我的卧室之第一篇:租房
今天是2025年1月2日,身处宁波市图书馆。如果用一句话来描绘我的2024年,我会这样说:我始终潜行在小径分叉的花园之中,夜很长、雾很大:我会像一个迷了路的小姑娘一般在路边哭泣;会像一个无所畏惧者步履不停;会在深夜中噙着泪水跪在床上祈祷与皈依;会在大雾的清晨漫步在曲江湖畔。然而我的这一年对于任何身外的成就似乎并没有多大地长进,而且反而因为我的“固执”一次又一次地陷入了物质上的贫困的境地;所以,这一年的变化对于任何好不关注心灵的深度、精神的成长而言的市侩者而言,我是没有任何长进的。但我所面对的这一变化,我自身的存在以及我精神的历险,以及命运抛于我此时此刻的境地而言,我只能被它震撼却不能言说;而然,我却想要在新的一年开始这际,用我所钟爱的文字尽我所能地描绘、直观出来——我早已想要跃跃欲试而始终迟迟不做的事。当然,我要尽可能地诚实,因为这番思索从不企图任何他人地阅读、观看,他是我自己生命的言说,是我感性生命的对象化以及不得不如此宣泄;我不要自怜自艾,而是精神再一次去反刍晦冥的2024;我不是对于我这一年加以理性地分析,而是包含着柔情去凝视、沉思;但是,我知道,我不可避免地会用文字去撒谎、去避重就轻,我承认我会说谎。
故事开始于2023年我从学校毕业之后至2024年的年末,我要按照我记忆中最鲜明的主题来书写我的灵魂。第一个主题便是:我的卧室。
倘如没有人频频来参观拜访某人的卧室,那么此人的房间便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人内心的直观。韩国电影《燃烧》中的女主申海美的卧室是朝北的,每天只有一缕阳光从其他建筑物上反射进来;伍尔夫也写过一本要有自己房间的书。一个人的卧室,晚上要睡在这,要在床上做梦,有时还要在床在经历激情;早晨要在这刷牙洗脸,坐在马桶上听歌发呆;房间因为有人住而有人气,不致于显得落寞。可见,一间卧室,包含着一个人绝大多数的生物的一面;正是因为灵魂不需要面对他人,才能够最真实地照见我们的疲乏、坚韧、脆弱、坚强、落寞、欢愉。
我从2023年10月开始在扬州租房,并且三易其房;这显然是一个既明智又不明智的决定。第一间房是位于扬大瘦西湖校区旁边的一桩老式小区中,离扬大只有10min的步行路程;第二间房的背后则是一个大公园,我居住在13楼,我从2月开始至12月的10个月的时间都居住于此,离开第一间有10公里远;第三间离开第二间房20公里,居住在16楼。我从扬州的中心偏北,搬到东南角,再搬到西北角;我是现代都市的流浪儿,居无定所。越搬越远、越住越高,所以,就离熟悉的地方和农民的大地越来越远、漂泊零落之感就越来越强。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感受到现代都市的商品房——就像一个个空中囚犯,一幢幢越来越高的房子拔地而起插入天空,他们瞪着一双双眼睛凝视着你,现代化的高楼与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是荒漠,人的荒漠。
以上三间房分别编号1、2、3,下文指代;三次租房每月均为900元,一年下来房租占去了我生活费中的很大比例,虽然我的生活费的总数也并不是很大。
我的租房并不是一番风顺的,我当时并不宽裕,也没有固定的经济来源;但我为什么想要从六人间的宿舍搬出来到外面呢?因为我正饱受一种无以名状的痛苦,我需要在独自在黑暗中舔嗤,伤口需要时间才能愈合;我已经隐隐约约意料到,我生活的一种新的变化即将要来临。而我的泪水,我愿意他消散的黑夜中也不要你递来的纸巾。搬出去租,是不明智的;但我也是冲动的、迫切的,要独自一个人在那时那刻走向彻底的黑暗的;纵使我仍然不知黑暗的里面是什么。可曾有走入黑洞的人可出来么?当实在界真正在场,语言便成了笨拙的工具,永远词不达意、永远无法抵达,它是不可言说和难以再现的。
由于我的冲动,我还跑到了一家写字楼上与一家公司签订了一份所谓的“一年以内可随时随地提供租房”的合同,那个文秘穿得很时髦但跟我说话就像是机器人一样一板一眼,而且速度很快,那人感觉就算是骗钱她也只是想很快完成我这一单——可能是因为我的到来致使她中断了浏览一件打折的衣服吧。我出门的那一刻,一种恶心感和轻飘飘的感觉从我胃里反刍出来——妈呀,我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直接怼那个如此机械的女文秘?为什么我愚蠢到会签这样一份金额不大——但不会履行以及不会走法律途径的合同呢?我为自己的愚蠢支付了250元。
我租房之后遇见一个骑着电瓶车的胖子,他带着我兜兜转转围绕着扬大去看房间;他是个滑稽的胖子,他似乎看穿了我并不是很有钱所以对于我的实际租房能力感到疑虑,并且他租房要收“所谓的一年的物业费”——似乎有近1千元左右,这其实是变相的中介费而已。我是讨厌这个胖子的,我约这个胖子出来,他一个下午看了几间不同的房,我成心想要耍耍这个胖子,并不想真的在他手上租房。这个胖子越是想要催促我赶紧租房签合同,我就越是不紧不慢地央求他能不能把价格降低或者去看下一间房;当我们看完了4~5间房并且听到说我要下次再联系他的时候,他声音中似乎透露着恼怒——我真是太坏了,我的目的达成了。所谓的下次,那就是再见的意思。我是个坏人。可是耍耍这个一点都没有耐心的滑稽胖子中介,让我感到兴奋。
1号房紧挨着扬大,从条小巷进去一旁就是瘦西湖公园,只不过这是要收门票的,所以我也仅仅只进去一次;并不想后来我的2号房后面有一个大公园,我有事没事就都往里面溜达。1号房是一桩老式的建筑,门票上标有“税务局宿舍楼”的字样,但税务局的官员们早已搬进了新式小区,这里多半是一些老头老太太住着。人走了,房还在;所以房屋中介秉着物尽其用的美德便把把闲置的房屋改造成隔断式地出租屋,以盘活闲置资产。我所住的这一间是在2幢201室,朝南,太阳很大;但里面也仅仅容纳一张床和一个简易的独立卫浴。还记得我签合同的那天,我为我能够有一间自己独立的房间还是感到很兴奋的。
这种隔断房一个人居住是不错的选择,但倘若想要追求家庭功能的完备和温馨,则是困难的;而且,不足30平米的小房间,有阳光、干净、安全、便捷则是首要保证,其余的对于当时的我(可能也是现在的我而言)也是unaffordable。此种将一整套房屋隔断而出租的方式,对于以房租为生的中介而言也是有利可得的,一件套件原本2000元每月;隔断之后可至3500元。既然有利可得,那专门生产此种隔断房的廉价家具、装潢的服务便成为了产业,面向我这样只租地起单间的学生、外来务工者,以至于我在后来的所见、所住的房屋中,居然多都是相似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