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1/7 爱,死亡,和机器人
写在新的一年。
顺便翻看了一下上一篇豆瓣日记,已经是去年的3月份了。
本来是准备记录一下最近让自己感觉到还切实活着的事情的,打开编辑簿之后看着写下来的2025,新鲜得好像还冒着热气,脑子里跳出来的却是这句话。
迷茫,还是很迷茫。
记不清是上个月的第几个周末了,时隔很久去sd找s玩。那个时候还在读《渺小一生》,里面总是会描写到裘德去拜访朋友的一些时刻,联想到看国外电视剧的时候总是能发现,他们对于聚会的热衷和假期的虔诚,也忘记是在韩炳哲的哪一本书里读到过,在节假日欢愉与庆祝,就像是进行一场虔诚的宗教活动,它完全有别于日常活动的功利性和绩效考核,是时间里的真空地带,是纯粹的信念感的执行,因此也不会让人感到倦怠。去sd时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这可能也导致心无旁骛地玩了一个月回来的时候,产生了很强烈的割裂感。同时下定决心每年都要去看望我的朋友们或者邀请她们接受自己的款待。
我以前常在心里说,日复一日在重叠的轨迹上机械运作的时候,就感觉生活好象只是梦了一场。很难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很难去找到清晰的位置,总是被虚无感吞咽,再被现实的一点点物质存在(阳光/树/小动物/舒适的风/小花小草)带来的安全感吐出。女儿,妹妹,小姑,家的一份子,茫茫牛马中挣扎的一员,好朋友,关爱的人,陌生人。每一个身份都是自己,拼在一起却有些不完整。人在不同的身份下表现的自我是特别不一样的,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也觉着这或许是一件好事,因为可以从不同的个体身上汲取到不同的体验,我之于别人也是一样的。也导致有时候当处于对自己有着不同意义的人们相聚在一起的时候,会有些不知所措,好像自己有义务去维护那些不同的切片,保证它们边界清晰互不干扰。但有时也会想,既然每个人都有很多很多不同的侧面,那为什么我们不能诚实地袒露自己的每一面给对方看呢,不管是丑陋的美丽的虚无的现实的还是上蹿下跳的,那样不是更丰富了我们之间的体验吗,不是更能清晰全面地了解一个人,也更能在这个人的认知中统一和立体了吗。在心里发出这段疑问的时候,其实已经意识到了,只有一个人能不断接受和反馈这样多面的你,那就是你自己。好吧,尽管这样得到的反馈总是发酵在这个以自我为圆心的小小罐头里。真希望拿把刀打开这个罐头看看外面的世界啊。人在沟通中总是会有所保留。可能这是我自我的一种投射吧。
有天晚上s坐在床上看书,看到一本心理学相关的书上的理论时,向我验证如果现在让我们回忆小时候最初的一段记忆,会想到什么。作者主张我们的一切意识和行为其实都在幼儿时刻的一些重要节点被塑造成了难以改变的道路。那又是什么样的事件导致了我总是对一切包括自己存疑,总是觉得在众多自己塑造的侧写中似乎缺失了一些什么呢。其实一个人什么也不缺失不是吗,出生后被命运赋予的一切,顺其自然去抓住的一切,都是除了这条赤裸裸的生命之外额外的馈赠不是吗。谎言虽然不是我安全感的来源,但我对重要的事情的确总是三缄其口。不喜欢审视别人,等同于不希望被他人审视。如果现在问我脑子里在想什么,我的回忆是在sd的时候坐在床上坐在沙发上一起无厘头大笑到缺氧的画面,伴随着那种每个人都很特别的大笑的声音。那种声音是真的很不一样的,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了视觉,肯定不会通过摸脸去判断五官,而要通过这种忘我的大笑去分辨谁是我熟悉和关爱的人。
猝不及防地又想到死亡这件事情了,这大概是我唯一一件无法把想象进行具像化的事情了吧,实在想不到自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和姿态去迎接这件事情。经常看到小孩子不知疲倦地玩耍的样子,也会回想和疑问自己的小时候怎么精力那么旺盛,除了玩耍全然不知道什么热啊累啊的呢,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几岁开始意识到死亡这件事情的呢。因为意识到死亡,所以被推到了时间的面前,加入了一场不知输赢的竞赛,被慢慢滋生的要在死亡之前找到些什么完成些什么的焦躁和疲惫感严丝合缝地渗入。急,表面上风平浪静但还是会急,所以迷茫,所以抓不到旷阔的时间迷雾里到底存在着什么方向。如果意识不到死亡的存在,是不是就无所谓时间,无所谓渺小一生里存在什么样的得失了呢。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盲目的乐观之下的底色就变成了带点灰暗的基调。这是所谓的淡淡的死感吗。
乐观在反正在这个世界观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结局,不如恣意过一把不寻求任何解释任何说明。灰暗在即便是恣意,也总是感到不得要领不够豁出去不够清晰。
现在看过去的一两年会觉得有时候过于努力于把自己的精神意识从现实的肉体中解离出来了,目前想走出的一小步就是回收肉体的掌控权,回收精神控制力,对很多逃避的不想面对不想行动的事情默默地对抗一下,反一反自己的人类惯性,然后看下又会摸瞎到什么样的境地。
PS:回收肉体掌控权其实就是开始游泳还有户外健身了,并且小有成效,看到小肚子收紧感觉到筋骨舒展很多的时候,那种付出即可获取可见成效的时刻会影响心态的方方面面,下次看到这篇日记的时候能提醒自己坚持下去把这个活动渗透到日常里。回收精神控制力其实就是想做但又懒惰或者害怕失败的时候,刻意去对抗用虚无的麻木的活动去填补时间的这种惯性。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到了电视剧的这个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