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灵感,无限激情,无限才华”啊 要精神高潮了
“它没有产生我们嘴皮子上迸来迸去的被称为才智的昏暗的电光,而是产生了更加深层的、微妙的、隐秘的光芒,也就是理性交流的炽热的黄色火焰。”
在布鲁姆斯伯里的“星期四之夜”,坦诚、毫无顾忌、无话不谈是首要原则。他们奉行穆尔的伦理学,他们追求真理、内在美和真实的精英意识以及不惜打破常规、不断寻求美的精神,他们终夜聚谈,彼此欣赏,珍视理性碰撞的火焰,信奉真理和怀疑精神,蔑视维多利亚时代英国的传统审美情趣和道德习俗,他们之间的交往松散而富有个性,拥有着迷人的魅力,畅谈的惯例在彼此相互吸引、相互赞赏中逐渐形成。
寡言和沉默是因为怀抱着对于探寻真理和说出真相的审慎态度,假若不是什么有价值的谈话便没有资格打破这种沉默。一个偶然的评论,一段值得探讨的话、一个抽象的概念都会成为聚会中的焦点,问题的讨论在针锋相对中一步步升级,直到所有成员的战斗力被全部激发出来为止。这些沉浸在辩论的人,他们小心翼翼、精准无误地给每一场抽象的辩论添砖加瓦,使它的高度迅速拉升,也让值得谈论的话题的标准变得高不可攀。
在这里,斯蒂芬小姐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加入任何争论和批判,无所顾忌地坦陈自己的观点。世俗的枷锁似乎失去了效力,她们可以毫不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感受着一个全新的、纯粹的智性世界,自由地拥抱精神生活,结识新的朋友,并与之畅谈艺术、哲学与人生直至深夜。
概而论之,"布鲁姆斯伯里文化圈"这一团体实际上是上层中产阶级的一个特殊部分,它所攻击的是自己父辈的那些不堪忍受的陈旧观念。……他们因拒斥父辈的文化而统一起来,那是一种压抑人的礼教文化,服务于自负自满的帝国秩序。这个团体没有共同纲领,也没有宣言,他们共享着一种意识,觉得必须在整个家庭、知识、文化和政治生活中进行革新。他们中的许多人至少在早期认为,社会进步的动因和英雄不再是隶属维多利亚意识形态的高贵、尽职守责和道德狂热的父权制家长,而是富有敏锐审美力的"文明的个人",他们具有训练有素的纯正品位,享有建立在不拘礼节基础上的一种现世的、在性方面不落俗套的优雅友谊。他们压倒一切的冲动是要突破陈规惯例,开辟出通往一个更宽松的、较少市侩化和残酷性的社会秩序的道路。……他们试图粉碎维多利亚式家庭和维多利亚时代强有力的、傲慢自信和充满迷信的文化……他们尤其要抵制艺术和文学中的道德化。(约翰·梅彭)
——摘录整理自《弗吉尼亚·伍尔夫:永恒的英伦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