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
东北有五仙:胡黄白柳灰,白家就是刺猬。所以周正姨夫(姑父?)家的事儿,任素汐说:老白家管了。 但是老白家管不了王战团的大海梦,更管不了周正的结巴。五仙儿管不了老工业区的衰落,创深圳的二姨离婚——大概率是包小三儿,学校的霸凌,青春期的叛逆。他们只能在大兴安岭的枯木萧瑟中静静地看着在东北大地上,这些被时代束缚的,被社会变革的尘埃砸的七零八落的人们,卡在生活的瓶子口,挣扎愤怒痛苦接受……一切随时间慢慢过去,生活总在继续。 我更喜欢将《刺猬》看作是周正成长的故事,在应试教育中的失败,学校中的霸凌,焦虑的母亲和父权主义的父亲,唯一能理解他的只有视为精神病的王战团。然而就是这么个人最后也只能走进精神病院,剩下他独自爬上高塔,大声朗诵那首姨夫写的诗《爱情》。 很早的时候周正就知道王战团没去过太平洋,他知道王战团关于大海的描述都是来自于《海底两万里》。王战团知道周正没病,他很聪明。他们俩是灵魂上的知己,唯一在现实生活中的难友,抗争,清醒,苦中作乐。周正冷眼看着身边一个个人被生活卡住,也痛苦得看着自己被扼住喉咙,而无所适从。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痛苦终将淡化,逝者终将遗忘,仇恨终将释怀,信仰终将转变,生活终将步入正轨,生命终将成长,又进入新的轮回。 周正最后践行了梦想,走遍了五大洲四大洋,他完成了自我救赎,远离了原生家庭,他站在高塔上的感慨终于完成了大结局。浪漫主义在最后实现了终章,消失在王战团身后的涟漪和他的诗中: 我从荒野来,要到大海去, 远方的汽笛已经响起, 生活却拦住了我的去路, 她赠予我故事, 我为她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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