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过年记 代际裂谷的惨剧
每年到这个时候,提前几天身体就会发出不适的信号。脸上冒痘,肠胃不适,便秘...这具身体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是压力攀升的信号。也是过去那些让人已经难受到变成了一个条件反射的记忆突触在做反应。
一月一开头,父母异省又离异的孩子每年都要迎来的抉择就是今年过年去哪过?好像无论长多大都要过的年度选择题,只要你的肉身在中国。虽然心理上与母亲一方的亲戚更加亲近,但这该死的父权无论挣扎多少次每次依旧占上上风。
二十五、二十六号的时候,深圳渐渐空了一半,站在公交站望着依旧准时开来的公交车,突然想,要是自己是个公车司机该多好,不用找借口拒绝返乡下,只是因为要工作。
每年的回乡三天,都玩这辈子最长的手机,刷着电子屏快要刷吐的感觉。去别人家带书,带电脑总是不尊敬,老一辈都操乡话,小辈的从小在普通话的教育环境长大,听不懂也无法融入。每天的生活除了拜神,刷手机,就剩下吃饭洗碗。每次想到以前看纪录片里实在忍受不了被困在病床上的生活而且选择安乐死的老人。这般的“过年”也是种病,折磨人的慢性病,一年发作一次。
每个人对每个人都不熟,长辈只能把我们当最简单的生物体来对待,吃饭,吃水果,喝茶,吃饭。餐桌上的冷场是常态,小辈们埋头苦吃,吃完一言不发收拾桌子。家族里的女人们冷天蹲在池子里洗十多个人的碗筷,年夜饭更甚。大家族需要维持传统,这也是不会变的传统。
自己是个从不喜欢餐桌上冷场的人,平常是从不介意当破冰的杂耍,不断挑起一个个响得了或者响不了的话题直到成功。我喜欢这样讨好人,只因为自己在面对一个可能性,万一ta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呢。而在老家,经过几年的经验,也早就放弃了这样的尝试。小辈亲戚都是你不动我不动的群体信条的支持者,挑起话题是我自己的突兀。大一辈的在钱眼里沐浴铜臭长大,是连粉饰都不愿的势利眼,小小的词眼撕开一片大大的虚荣攀比心。
所有人聚在这里都是来搭戏的,作给谁看,我不知道有谁在真幸福。祖宗吧,肯定是了。
代际的裂缝在这一代变得无比之大,之后还会更大。老一辈的不愿去了解现在的形势到底在发生什么变化,“赶紧找个有钱男人结婚”和“至少生三个小孩”依然在被作为关切的命令,小一辈的已读不回也越发熟稔,再加上有手机的世界可做逃离之所,这更无所谓。可能问题从不在过年,在两辈那已经触碰不到彼此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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