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2.4

我大概就是个清道夫，定期整理冰箱和各种柜子是我的天职。上个月，我整理了姥姥和宝妈放药的柜子，扔掉了四五十盒过期的药品，有一些保质期甚至是2020年左右的，Jesus。平时，我负责把姥姥买的多余的塞在冰箱或是橱柜角落的、总是想不起来做的各种临期食材拿到厨房，拾掇一番再端上桌，当然，更多时候是不得不扔掉，比如某个战友三年前给姥姥寄的一包香菇。去年，为了迎接宝宝，让姥姥和我们换了房间，我得以又一次见识了娘俩衣服的数量，她们每个人的衣服大概都有五百件，哪一件似乎都舍不得扔，姥姥和宝妈把衣服摊在床上，那情景让我想起沃尔特夫妇在仓库里堆了成吨的钱……当然，任何时候扔别人的东西，都得经过审核，有一次宝妈不在，我们就视频通话，确认哪些衣服扔掉、哪些留下，当最后只从一波三五十件的衣服里扔了三五件的时候，我感到相当挫败，但我得承认，宝妈已经进步了许多，甚至有的时候也让姥姥开始扔东西了。 我时常和宝妈吹风，说有了宝宝，彼此也需要个人空间，而我营造这些所谓的个人空间，更多时候便是以清道夫的身份实现的。整体上，大家心照不宣，对这种家庭生活的安排感到满意，因为作为清道夫，我节省的不仅是自己的空间，更是家庭的空间，即使它们很快就会被其他成员填满，时间一长，也难免有积怨，觉得自己是被侵占的那一个。有时，我也为此搞一些“小动作”，比如考下中级证后，我奖励了自己一辆公路车，之后可能还要买吉他（当然会被说没地方放）。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对这些“小动作”抱有执念，总想购置属于自己的家当，以抵消某种生活的不适症，或以此宣示主权。但总的来说，我并不会对这样的家庭生活秩序感到陌生，最主要的原因大概是我并不是这些秩序的主导者，有了宝宝之后更是这样，我已经习惯了，何况我非常清楚宝妈的为人。 所以，说那些“小动作”是执念，也是因为我突然想通了。这个春节，我没让姥姥和宝妈进过一次厨房，这是我的习惯和义务，我满足于这样。我只是突然觉得，如果我能让自己闲下来，就让自己像现在这么熬一会儿，那生活就还是我的，当然，宝妈也知道，我今天晚上需要熬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