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我的大花鱼
我的大花鱼今天走了,6年间的点滴回忆一下涌现。这是一条普通的錦鲫,当年7块钱从鱼贩子手里买的,当时觉得丑差点换别的鱼,摊主骗我说是锦鲤,回家看没有胡须才发现被忽悠了。

自己想养鱼是独居实在太静,电子产品拟声取代不了任何自然的声音,比如电视机播出流水声只是听着像流水声但大脑知道不是真的流水声。之前养了一些好看的小金鱼,由于没经验和瞎折腾很快就团灭了,大花鱼最初的作用是当闯缸鱼也就是敢死队,结果第一夜就跳缸了,发现的时候至少在地上躺6个小时,鱼朝上的一面已经风干了,处女座本能的想把它洗干净再处理掉,结果鱼一沾水立马就活过来了,简直直面“诈尸”。鱼体表离水太久有些受损但状态很好就继续养了。期间发现这鱼的体质和精力相当好,恢复很快而且又跳缸几次,有次预感它会跳缸索性在沙发上睡蹲守,半夜还真跳出来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来扔回缸里,鱼当时都是懵的状态,从此之后就买各种网罩防止它作死,大花鱼恢复的好也越长越鲜艳,那段时间失业又失恋全凭这条鱼陪伴度过压抑又迷茫的日子。 大花鱼状态越来越好个头猛涨不少也不跳缸了,我觉得缸太小鱼转身都费劲,就用新工作第一个月薪水给它换了一米大鱼缸,还记得刚把大花鱼放进缸里的时候,它有点懵没想到有这么大的居所,当时并不知道那时候就是她最好最幸福的时刻,后来怕它孤独又添置一些小鱼,虽然经过隔离再并缸但还是菌群不合交叉感染,新买的鱼很快死一半,大花鱼特喜欢其中一条小花鱼,几乎形影不离的在一起,结果没两天小花鱼就漂了,别的鱼都对同伴的死毫无反应,无非就是也被传染然后死掉,唯独大花鱼有惊恐的反应,它害怕的时候会把鱼鳍打开,肚皮紧贴缸底。。。没多久大花鱼也染上了网上能查到的各种病,水霉,白点,白腮,烧尾,蒙眼,鱼嘴上长包,拖便。。。当时快急死我了,觉得自己弄巧成拙害它遭这么大的罪,各种查资料又去鱼店买药还做病状日志,急得我半夜掉眼泪折腾一个多月,终于有天在用完鱼店买的半瓶日本黄粉后,鱼满缸活跃了。 挺过这波“疫情”的鱼不存在交叉感染的可能性,索性把他们集中到大缸里,但很快新的问题又来了,有一条小锦鲤来到“广阔”空间后飞速生长几倍体型制霸全缸追着咬其它鱼,甚至把大花鱼的尾巴都咬掉一半,锦鲤体型变得巨大也不可能再放回之前的小缸了,试过加隔离板优点是省事缺点也很明显,鱼的活动空间减半,也总会找到去另一边的方法。。。没办法为了大花鱼的安全又买了一个60厘米的鱼缸,把它和另外两条草金鱼放在一起,短尾那条和鲤鱼打架还把眼睛弄伤了,没用药物治疗结果蒙眼导致失明,养鱼真是偷一点懒很快报应就来,从此大花鱼引导瞎眼短尾觅食,大花鱼个头虽然很大却从来不欺负别的鱼,永远是被欺负的角色,体型大又鲜艳一直叫它鱼先生,直到它和短尾嬉戏产卵,我才意识到原来是一条货真价实的母鱼,可惜几批卵都没有保留下来,一是没有相关经验,二是发现的时候基本也被吃的差不多了。 经历一段风平浪静的日子,几个缸都各自安好。期间一条胆小的长尾草金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应该是肠炎发病比较急走的比较突然。再后来大花鱼不知怎么把头和尾巴根撞破了,可能是折腾的时候蹭到气泡石了?一点小伤没在意,结果伤口开始长脂肪瘤越来越大,学着视频手法给它做了四次手术,第一次鱼和我都吓的哆嗦,第四次时候我已经能做到不滴到桌上一滴水了,但是手术治标不治本过段时间长更大了,后面就不再采取这种措施了,现在回想每次做完鱼都比之前更虚弱相当于埋祸根,后来有两次失鰾浅水养过来了。直到2024年冬天的一次换水,手法和原来一样也没换很大量,大花鱼突然就侧翻了,浅水养很久不见好又网购日本黄粉,黄粉盐,大白片,甲基蓝,还有各种肠胃炎,也是天天查资料,网上说什么都都有,大多是个例特例展开的胡说八道,更可怕是网购很多卖假药,这次用日本黄粉照着卖家交待的比例下了药,发现鱼尾充血呼吸急促,赶紧换水发现失鰾症状可能早好了,药物导致肾脏负担重开始单侧炸麟,这是病情恶化的转折点,隔天赶紧用大白片又从危急边缘拉回来了,自此靠减半的大白片和甲基蓝治疗,状态时好时坏有时感觉要痊愈了,转天又加重就这样反复。 节前某天下午无意间看见大花鱼侧躺过滤器旁边鳃盖一动不动,我凑过鱼眼睛开始转动看我,赶紧把它推到氧气泵旁边,马上不侧翻慢慢又缓过来了,我和它念叨陪我过完这个年吧,至少过完破五再离开。。。这条鱼平时就非常有灵性,不怕人不怕猫还能和逗猫棒互动,我蹲在鱼缸前也会凑过来看。春节这些天鱼的状态都还行,虽然也趴缸但鱼尾充血的情况减轻很多,时不时在缸底游动换位置,呼吸很平缓只是不吃食。通常到春天,鱼能靠自身体质配合药物改善病情,我以为熬过寒冬就有希望,结果初七的中午发现它趴在能看到屋里大部分环境的角落一动不动睡着一样,没有侧翻也没有漂浮,嘴闭着非常安详像是刚离开没多久,不知道我早发现一会儿能不能再救救它。。。。


拖了很久我才开始处理它的尸体,因为真的舍不得。。。相伴多年想让它活的好却各种罪都受了,如果只养一条鱼应该不至于那么遭罪吧,强忍痛心用手术剪去掉它头上的脂肪瘤,开膛破肚取出病变内脏和腹水,尽可能还原它最初的样子。我带它去河边,猛的把它抛入水中但没漂几步远就被水草缠裹住,它就这样鱼头朝向我静静的躺在离岸不远的水底,鱼身上艳丽的鳞片让它异常夺目,我试图找树枝把它捅的远一点,后来想想它选了这个位置可能也是舍不得离开吧。。。回到家仿佛缺少了点什么,鱼缸里流水声也像是被大脑屏蔽,屋外狂风大作就像要把屋顶掀翻似的。 世间感情如果不用分离该有多好,但也只是如果。天下若有不散的宴席,我真想去吃一桌。 记录是我唯一能做的纪念,也担心年龄越来越大会逐渐记不清这些生命中的羁绊。 我真的太讨厌分离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