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德往事

人老了，昨天的事情记不得，但是小时候的事情却历历在目。

小时候我姑姑家在绥德，有次我爸去绥德，我也跟着一起去了。晚上我爸去了地区运输公司的招待所住，我在我姑家和表哥们一起住，半夜起来哭着找爸爸。我姑父没办法，背着我大半夜的去了地运司的招待所找我爸。

再大一点去绥德，是因为我奶奶眼睛被我爸在打我哥的时候戳伤了。

那年新鲜桃上来，我妈买了一手帕分给我们几个吃。应该是因为我哥没有让着妹妹（我姐），妹妹哭了。我爹火气上来，拿着擀面杖就去打我哥。我奶奶去拉架，结果擀面杖往后一戳，正好戳在我奶眼睛上。

那个时候吴堡没有啥专科医生，我奶只好去绥德二康动手术，住院。出院后，在我姑家养了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奶看我，所以我也一起去了我姑家，住了大半年。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了绥德口音。

我姑家在绥德原来住在善人沟，据说解放前叫死人沟，就是乱坟岗。据说7、80年代盖违建的时候经常能挖出来灵长类骸骨。我姑姑家当时就一间窑洞，表哥们大了点就在外面盖了个房子，印象里面，我和我奶就住房子里。

那是个大杂院，和我一样大的孩子们大概有10几个，我可能是里面最小的之一。我表姐比我大个一两岁，当时就是很大的差距了，大部分时候，都是我表姐罩着我。

我姑在大杂院里面负责收电费，所以抽屉里面有钱。有次我表哥给我和表姐买了糖（抑或冰棍），姑姑回家发现现金少了，于是问起来，我们两个就把表哥出卖了，然后我姑就猛揍了表哥。不知道后来我表哥上985上研究生和这个有没有啥关系。

后来我奶修养好了，就回吴堡了。我走的时候我家还没通电，回去的时候，我家已经有了电灯。我指着院里的石床说：“大蛇头”（绥德话里面说石头是“蛇头”），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