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村上编
从2023年10月开始正式入坑村上长篇,从《国境以南,太阳以西》(林少华译。以下以“林译”“赖译”“施译”来区分林少华、赖明珠、施小炜三位主要村上中文译者的译本。)开始。到2025年2月16日,《海边的卡夫卡》(林译)读完,除《1Q84》《天黑以后》外,村上的长篇小说整体刷过一遍(介于篇幅、阅读欲望、自身状态,以及对村上整体认知理解程度的构建完成,《1Q84》《天黑以后》短期内不会碰了)。
以下记录村上长篇的阅读顺序(以豆瓣标记的读完时间为准,如有短评,则附在时间后面):
《国境以南,太阳以西》(林译,2023年10月8日。起因是在老家新华书店里看到了这本书,下意识地查了一下简介,刚好与我那段时间的情绪基调和情怀方向十分契合,便开始阅读。这本书是关于故友或者说是与很久不见了的一直念念不忘之人重逢的故事,映照了我对于“7月的海”及“青春句号”的透明情愫。从自身出发入坑某个事物,从各种方面来说都是最理想的契机);
《刺杀骑士团长》(林译,2023年12月31日,“骑士团长在人单纯却朦胧恍惚的自我探寻状态下诞生 死于挣扎膨胀 平衡复现 社会属性强烈呼唤的黎明 在人阶段性的动荡与平和 悲怆与安谧的拉锯中 骑士团长始终有生而复死 死而复生的可能 再从因人存在或存在过而衍生出理念和隐喻来看 骑士团长确是真的有且永生的”。这套书其实2018年我就买了,那时读了两页,并没有勾起我的兴趣,没有成为我进入村上世界的入口,所以就搁置了5年之久。从《国境以南,太阳以西》进入“村上体”充满孤独感、疏离感及自我意识的世界后,便顺当地以旧书接续了);
《奇鸟行状录》(林译,2024年4月5日,“联系 隐喻和架构 真厉害”。村上结构化叙事和个人思考历史化的集大成者,从深度和书页厚度来看都是当之无愧的巨著。不过更喜欢《发条鸟年代记》的书名译法,更贴切、直观。林译书名有点卖弄和故弄玄虚,这本书的书名翻译不宜太过文气。)
《人造卫星情人》(赖译,2024年5月14日,“爱慕 陪伴 疏离与消散 热烈后的灰烬 黏合后的孤寂”。从这本开始接触赖译,而且为体验原味,买的台版时报出版社本。繁体竖排与平时的阅读习惯大相径庭,确实适应了一段时间。适应之后就很上头。从语言表述上看,赖译确实更贴近村上的习惯和风格。不过有些说法台湾和大陆很不一样,作为一种了解地域文化的窗口也颇为有趣。比如海尼根啤酒,一查才知道原来就是喜力。有一次在酒吧读这本书时,还吸引了一个长住加拿大温哥华姑娘的注意——“你读的是竖排书啊。”然后就跟她一起喝精酿啤酒,二场换了不同的酒吧,喝鸡尾酒,三场又回来喝啤酒。后来也没继续联系了,一来是她回加拿大了,确实不方便;二来是我在酒吧选调酒师送的“迎宾shot”时,选了尊美醇,一下子让她觉得我的品位“其实很low”。我猜想的,因为我至今都记得她说:“Jameson很低级的那种,为什么要Jameson啊?”但我就是喜欢啊,尊美醇就是纯粹清新爽口的酒啊。)
《寻羊冒险记》(赖译,2024年6月18日。基本读完村上的所有长篇后,还是觉得这一本是最符合“小说”这个概念的,也可以认为是村上“小说家”意识的确立之作。)
《1973年的弹珠玩具》(赖译,2024年6月29日。从情感共鸣和意境呼应上,最喜欢的一本。感觉写的就是我想表达的。“弹珠玩具”明显比林译的“弹子球”指代更清晰嘛,“弹子球”会让人联系到小时候玩的玻璃珠,另一种东西。)
《世界末日与冷酷异境》[赖译,2024年7月29日,“身处冷酷异境 脑海中不住刮来世界末日的风雪 时空或许混乱脆弱 宿命常伴无奈空虚 生活之境总体无尽头 但有心终获鲜活 (想象画风 一半是今敏 一半是宫崎骏)”。奠定了村上之后的主要叙事方式以及时空构建模式,故事上开始有“刺激性”了。书名上,林译是《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其实读完书后感觉两人的译法都不甚准确,如果结合起来就好了,叫《世界尽头与冷酷异境》。书里那个墙内的世界是空间性的,而“末日”是时间性的。也可能是台湾的概念认知及表达习惯不同所致。“仙境”不知从何谈起,“异境”则非常准确。]
《且听风吟》(林译,2024年8月8日。纯粹、热烈、诗意盎然。灵性的起源,个人体验学着拥抱世界的开始,真好。与其说是小说,不如说是一部轻盈美好的长篇散文诗。《且听风吟》这个书名确实是绝译,很符合书中营造出的浪漫缥缈氛围。赖译《听风的歌》过于直白,而且少了日文书名原有的祈使意味。如果坚持这种风格的话,不如译作“听风的歌吧”,更准确。)
《挪威的森林》(林译,2024年8月20日。纯粹的恋爱小说,具备了一系列流行的因素。氛围感和青年心中难以言状的痛拿捏得很好。翻译得有一种发霉书页的潮腐感。)
《舞!舞!舞!》(林译,2024年9月2日。《寻羊》里耳朵很好看的可爱姑娘的故事有了后续,但还是一个人吗?对资本社会的思考开始深化。看到这本其实有点疲倦了,感觉到了套路化的东西。)
《没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礼之年》(施译,2024年9月20。其实这是个大概的读完日期,因为我在敲下这篇记录的时候,才发现这本我忘记在豆瓣上标了。回忆了一下,应该是我24年9月份休完假的时候读完的,当时出去旅行的时候,随身带着这本。这是村上少有的用第三人称叙事的长篇,而且是他以前没怎么写过的一个方向,避免了某种层面上的套路化,放在村上整个长篇里都是很特别的一本。从故事和设定上我很喜欢,也非常有共鸣。我真正的发小以及一些以前比较要好的朋友,现在已经不怎么或者失去了联系,把自己代入主人公的话,也是“没有色彩的”。人生路上的伴儿一定会越来越少,青春的“小团体”也会因为各种无奈、意外甚至误会分崩离析。都说人生就是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但实际上很多时候,散了就没了,不会再聚了。这本书之后读了烨伊翻译的村上短篇集《第一人称单数》,单纯看点片段化叙事感觉很舒服。喜欢《养乐多燕子队诗集》。)
《小城与不确定性的墙》(施译,2024年10月29日,“追求一种无法言说的东西的方式 也是不确定性的 在这个过程中 如果失去了信任而注定悬浮 那便大可不必因孤独而怅然万分”。村上最新长篇小说,之前帆哥从日本给我带了原版,看不懂就作收藏。终于出了中译本,第一时间购买,阅读。跟《末》有联系,算是姊妹篇或衍生篇,对“世界尽头”的意象有了进一步的补充。并不是一本非读不可的书,想表达的,无论上是形式还是思想上的,《末》和《海边的卡夫卡》已有了,而且都比它好。施小炜的翻译确实不错,集合了林少华和赖明珠的优点,还避免了林少华有时太过文气、拿腔拿调以及赖明珠有时太过啰嗦拗口的缺点。)
《海边的卡夫卡》(林译,2025年2月16日,“去往世界边缘 寻找进入新世界的大门”。看到这部,似曾相识的感觉已经非常明显了。完成度很高,前半部分好看,后面略赶,有点为了凸显主题而凸显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