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注册

北海道之旅行叨叨·雪从海上来

米花居士 2025-03-04 00:47:25 已编辑上海

这次旅程很想拍摄一些视频记录沿途风景，在旅行前几周就在构思，甚或还想到了配乐。其实说到雪，会让我首先想到《Ashes in the Snow》，但大抵是遭受过往影视题材对北海道的勾勒的影响，遂担心这个曲子还是过分“磅礴”；预想那里的山海仿佛应该更浪漫柔软，像日剧的暖色滤镜。结果发现好在亲眼去看了，亲身体会了，感叹山海总是自有其灵质的，北海道的山海亦是完全足够挣脱出人世的滤镜和移情作用的，它们是足够开阔并足够即兴可赋予灵感和共鸣的。想来自然里那种静默的伟岸，那种能让人世瞬间噤声的力量，总能让我感怀感动很久很久。人会试图赋予一个客体一些故事，但实则立在那里的山或海本质并不为之改变，在哪里都一样。去自然里就是洗去人气和清零的。

去美瑛路上沿途拍到的景色。

同专辑还有一首曲子名为《Pure as Snow》，但相较之下却仍然一直更喜欢《Ashes in the Snow》。我之前看过有人说这个曲子有股悲调，其实我觉得不是，它给我的感受反而更贴近真实和本质，像白色的没有云的天空，像一层灰调，像画面的一层打底，然后便可于其上点缀跳色和亮色，像自然生存底质里低调流淌着的那层坚韧和残酷，然后于其上勃发出某种生机盎然。毁灭和创造也皆隐于山海之骨。

某日清晨，酒店窗外的景色。

2025年1月28日

前天晚上在观赏阿涅斯瓦尔达奶奶的纪录片《阿涅斯论瓦尔达》。如若说我个人最可以共鸣哪一个导演的镜头，那一定是瓦尔达。她的镜头就像小鸟的眼睛，洋溢着自由和对世间万物的好奇和狂喜。专注投入观察，就会发现很多美的东西。瓦尔达奶奶说，对她而言电影创作最重要的三个关键词是灵感、创意和分享。这三个关键词也很适宜作为一场旅行的心理准备吧，哈哈。

前晚纪录片还剩一个尾巴没看完，早晨从家出发去浦东机场时本想看完的，可是想到并不是总是有在很早的时候乘车观赏苏醒中的城市的机会，于是决定好好观赏窗外。抬眼时正好看到一群鸟在城市飞旋，汽车穿梭在阳光里，阳光跳跃在城市高楼的反光墙面上，像键盘手在敲击欢乐乐章。一路车在追着阳光跑，眼睛烫到眯缝，但内心还是很快乐。旅途的乐趣在体验和摸索，人生大抵亦是。兜得住最坏，但也时刻翘首以待那些惊喜和美好的事物。

抵达札幌的时候是日暮时分了，飞机快落地时看到了远处隐隐的雪山，海像安静的蓝绸缎。刚到时还见到一点太阳的影子，很快就落日了，于是周边的一切都浸润在一片奶乎乎的灰蓝色里。

酒店安顿好后夜里出门闲逛，刚抬头雪就落了下来；想到据讲札幌很多几天未下过雪了，于是仰头感激很久，简直就像是一点见面小礼物，谢谢天空哈哈哈。

札幌电视塔

拍到了第一张北海道雪景！

除夕夜，本想去Slowboat这家爵士乐酒吧听一场演奏，然后吃一些饭就回去。去到Slowboat后得知今晚是一月一次的即兴演奏会——但凡会乐器的都可以带乐器来即兴演奏。小小的bar已坐满人，门口的店员很耐心和我解释了很久，意思说大抵今日是等不到座位了，但明日还有表演且有两场。不过只要不抱怨没有饮料喝及脚酸，其实依旧可以跟着摇摆一下，所以就原地站着听了一个小时。也要感谢这家Bar很慷慨，大门敞开不拒门口站立着的来客。大家一起享受音乐就好，音乐真的有边界吗？

后来去吃了很好吃的烤肉，顺带喝了札幌啤酒。原本以为除夕夜会清清淡淡过去，看来并没有。第一晚就吃和牛吃到满足，真是好幸福啊，哈哈。

2025年1月29日

美瑛距离札幌大概两个半小时车程。今日天气晴好，一路可以发一场漫长的雪呆。可以凭空思索一万次当你想到雪时你想到的是什么？是沉静是汹涌还是咖啡上的奶油或啤酒的泡沫。远处是起伏的山，白云蹲在山边，雪偎在山边，山贴在蓝天的怀抱。房子因为屋顶的形状而像一只只彩色的小蘑菇。一秒开悟：这种形状是在物理上为了缓解雪给房屋的压力吧。再下一秒：但依旧如小蘑菇一样可爱。人是可以既摆事实客观，也沉沦世间的美感的吧，哈哈哈。

白金青池被雪盖住了，但汽水味的冰淇淋很好吃。

下午跟着向导雪地徒步，穿过树林，去看小溪流。穿着雪鞋学企鹅走路。一路看到小兔子小老鼠的小脚印，眼下像是一张属于自然界的活点地图。总觉得走着走着，地底下还可能有只雪宝冒出来。

在森林里未见到小动物。但来美瑛路上见到一只红色小狐狸，飞奔过马路的时候差点撞车，惊得我一声大吼喊停车哈哈。

是雪地里小动物活动过的痕迹。

在溪水边驻足的时候天空飘起了小雪花。向导说温室效应，今年冬天特别温暖，北海道的雪也仿佛少了很多，而此刻飘起的雪花是快乐的雪花。

在进入这片森林之前，向导就主动提出，希望我们共同保守这片森林位置的秘密，希望保护这一块区域的安宁。脑补一瞬间《邪恶不存在》。至今没想明白的现象其一，人们声称爱自然，所以去看它，体验它，去完便留下一片狼藉。旅客对自然景区的“消费”就如一场浩劫。讲真国内把自然景色特别圈起来开发并成为一种景区的做法，总让我觉得宛似将动物圈养于动物园，再严重点说，像是在玻璃柜里看动物标本。

傍晚时去看了孤独的树其一，不是那棵孤独的圣诞树，应该是七星香烟广告的那棵树。孤独的树每天都有很多人去看它；孤独是人类给它安上的树设。其实也可以称之为务虚之树、悟空之树——在白茫茫的雪野里，美感大抵源自一种东方画的精神抽象。

黄昏时分的雪原很沉静，厚云层背后透着一点淡淡的霞光。相比看树更惊喜于看到了这样好看的雪原。它和白天时的活泼烂漫很不一样，如今大地好像开始沉思，然后写了一首诗，一半是灰蓝色的睿智，另一半是玫瑰色的浪漫。

黄昏时分的雪原

夜里回到札幌时天空就开始下暴雪，仿佛要把整个世界用雪都糊上。没见过多少雪的南方人，看风把雪从地上卷起来，惊喜+崩溃。雪里觅食，就近随便找了一家居酒屋吃晚饭，竟然很好吃。

2025年1月30日

昨晚的暴雪带来了今早纯白色的城市。雪在夜里完成了它的杰作，谢谢雪，哈哈。中岛公园雪量充足；本次旅程的遗憾之一，以后还是要带个夹雪模的玩具过来好好玩。

昨日发雪呆，今日发雪疯。这种从天空里飘下来的像撒糖霜一样的东西，像是从自然里来到城市的信使。雪是自有其灵性的，不管是肥墩墩还是雪之精灵或精怪，雪都是自然之手的即兴演绎，雪的灵性里还带着股野性。踏踏雪或是按按手印，是和雪的“沟通”；人在自然里总是大可以发发疯的，嘻嘻。

乍现之人类说这件衣服看起来像蓝色大鸟...

本次旅程的唯一正儿八经购物时间段，去了Parco购物两小时，主要是买了雪服；另外逛了下持卡哇的旗舰店。中午去吃三光舍，本寿喜锅爱好者狂喜。出发去北海道提前一周想预订但未成功，中午walk in还是顺利吃到了。遥想当年还在纽约，住在西岸，会定期横穿到东岸吃寿喜锅。那家寿喜锅很地道很好吃，疫情平静刚可以出门吃饭时，还冒险去了一次，为了保证就餐距离，桌子都摆到马路上，然后坐在马路吃寿喜烧——其实也很有意思，哈哈哈。

吃到三光舍的寿喜锅，小贵但开心，哈哈。

今日是札幌一日游，下午去北海道神宫，又去伏见稻荷。伏见稻荷大抵还尚未是一个被游客发掘的地方，去的时候暴雪，没有别的游客了，只有一对人在拍结婚照。红色鸟居在白雪里超级漂亮。

提到日本的人文景色就会令人想到各种神社，而我对宗教很淡，遂很难感受更深的氛围，只是时常非常觊觎神社里的巨树。

北海道神宫的树们

树会孕育灵气，有树就有小鸟；离开北海道神宫时候乌鸦在树林合唱，声势浩大。乌鸦是超级聪明的小鸟，以前读过乌鸦的社群的规则；这次旅行带了一本讲动物界声音的小书陪着。每次想到自然里仍有许多待展开的小世界和学问供探索，就觉得非常幸福。

夜里是去定山溪神社看雪灯。大概这是我几次去日本以来，见到的最带网红气最商业的一个景点，但天然的雪作为灯光秀的幕布很漂亮，灯光在树梢跳跃，森林好像有魔法。

记得下午在北海道神宫时候，本次同行的姨父看到别人在牌子上写标语祈福，于是也要祈福。姨父是法国人，新年的祈愿是世界爱与和平；写完法文的祈愿后，把牌子挂在了神社里。讲真看到这个很大的愿望内容，我起先内心顿了一顿。前不久在和刚从德国回来的朋友聊天，他说他被人说过他的思想有点白左，我说什么是白左呢？是不是现在但凡带点理想主义，都容易被这么贴标签的。他：“对！就是你只要流露一点理想主义，就会被这么说！” 其实祈望世界爱与和平有什么问题呢？祈望当然可以是现实始终无法达到的内容，就像星星挂在天上，我们还是可以抬头欣赏，怕的只是有星星，却都无心去欣赏了。因为无法触摸到星星，所以就不要了，所以就没有意义；这种想法本身就非常古怪。如今质疑类似祈愿的我们，才是该反思，才是该把心灵被啃食掉的一块找回来的人吧。以上，成为新年的第一场反思，哈哈。

姨父的祈愿牌牌

今日还去了白色恋人公园。整点的广场各种装置会动，比如小狗汪汪汪，突然冒出来的小猪。

嗯，小狗汪汪汪。

买了一杯草莓牛奶，巨甜。姨父说日本人做的甜点也很精致。我问法国难道不是也很会搞小花样的嘛？姨父：不，法国人搞的东西，难看！讲真，仅从影视角度，总觉得法国和日本是两个派系和格调。论清新也不是一种清新法。只是拍拍脑门想，总觉得日本之独立精神是要自强，而法国的独立精神是搞破坏（好的也可能是我戈达尔之流看多了）。这种可可爱爱奶奶乎乎的风格，好像确乎离搞破坏很远——不对。

是很好看但巨甜

在白色恋人公园的大厅听到钢琴声，然后发现是二楼有钢琴弹。窗外是蓝调时刻，此刻坐在暖烘烘的灯光里弹钢琴，钢琴声也像白巧克力一样香香甜甜的。

2025年1月31日

今日前往小樽。小樽在日本海旁，这里的气候条件使得小樽的雪总是很多。天空与海相连，雪是从海上来的。

早晨去水族馆，很多游客是专门过来看企鹅散步的，其实我也是哈哈哈。这个水族馆本身小小旧旧的，但我很喜欢这个水族馆的门票，大抵是精心挑选的不同海洋生灵的照片，都很可爱。

古朴潜水员，自古红蓝出CP耶。

在水族馆看鱼，一群鲑鱼游过，我：哇好吃的来了。如今想想在水族馆走几步就问一句“你好吃吗”（开玩笑的），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呐。

冒着刀子一样的风和雪等企鹅出场，但企鹅真的好可爱啊。原来企鹅也是会在雪地上滑倒的，然后可以干脆用肚子滑着走——方便舒适省力气。企鹅：据说有鱼吃我才出来勉强走几步的。

虽然每次都觉得被圈养的动物有一些凄楚，但每次看到饲养员（或者任何懂得呵护动物的人类们）和动物的互动，与它们建立起某种沟通和联系，又都感到很动人。所以如今泪点突然变很低的我，看海豚表演时饲养员和海豚的互动，眼眶也热热的。

很多时候脑子里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人类觉得在宇宙里孤独，于是试图联系别的星球探寻外星文明的存在。而事实是人类根本不孤独啊，光在地球上就有那样多和我们一起处在这个生态循环里并共同承载着这个星球的命运的生灵伙伴。要珍惜我们已经拥有的自然和陪伴。除地球之外，地球朋友们也值得被倾听，且或许这种倾听和交流更值得——大抵自然生灵皆是可以在彼此身上照见彼此的。

人类对其他文明的渴望，究竟是抗拒孤独还是填补征服欲望，that is a question。当然，大抵也没必要在此刻如此刻薄啦。说到底，很多时候只是想单纯感叹和感怀，地球本身真的就很可爱，很多时候我非常感激于因为生存于世，我所可以体验和拥有的一切，包括生长在地球上之富足，那些诸多来自自然的陪伴。并也默默希望更多人可以看到这种共生的美妙，可以分享到我对于自然的那种幸福感。

在水族馆纪念品店购物后200日元可以抽奖，抽到一只小海豹，好可爱好开心。

水族馆展望台可以看到海。

中午去小樽运河附近买TN限定本子，但售罄了。今日之雪大到我一度觉得雪要把小樽这座城市埋了。但，小樽的房子颜色在大雪里真好看。运河旁很多生长着红色果子的树也特别好看。

日本真是在哪里都有人力拉车的项目啊。

逛完八音盒博物馆（其实确实就是一个小商品市场，不过我还是买了八音盒，其中一只是只会唱歌的小猴子），去到一家店喝咖啡休息，喝完可以喜获一个纪念杯。

莫名一眼看中的八音盒，然后发现自己又一次一眼看中了在众多八音盒里相对最贵的那个......

这个蛋糕巨好吃，买了很多几盒回家吃。

在北海道真的要好好拍窗，哈哈哈。随机产生一幅插画。

很多人说小樽商业气息浓郁，但好在雪还是浑然天成。这里大抵带着太多影视剧滤镜了，不过如今我觉得倒不是这些影视剧包装了小樽，而是小樽确实美到可以勾勒出很美丽的情思，于是便诞生了那些影视剧的灵感。小樽这座城市偎在海边，雪色浓，海色也浓。精巧美丽得就像女孩子精心编起的头发上别着的一朵小头花。

小樽真的好好看。

2025年2月1日

小樽的酒店是随便定的，但这家确乎是本次北海道旅行最满意的一家。房间和观景都很开阔，可以望到窗外海里停着的一排排渔船。

其实是首先选定了喜乐乐滑雪场，才这样制定了昨日小樽的行程。雪场在小樽附近，也因此，雪量也十分充足。晴天滑雪大概景色会超美，可惜今天的天气就晴了半个早上。

起先坐上半封闭缆车，往外看时发现自己正在穿过树林，往山的更深更高之处行进是兴奋的。直到下了缆车，移动到坡道附近20米左右，发现前面仿佛“悬崖”之看不到坡道的时候，才开始发愣并绝望。于是站在原地思考人生：人在雪道上了，但不敢滑下去，如何是好......

盲开到的教练比较胆大，最终没有采纳呼叫救援队救援的plan，而是也坐上了缆车，然后耗时两小时带着磨完了这条雪道。期间收获历次滑雪（包括乱滑和教练带滑）的首两次大摔跤，摔脸一次，摔屁股一次，但好在北海道的雪真的很温柔。

没关系，下次还来还滑。

因为滑雪上瘾，回来国内后又去冰箱一次闷头滑四小时，然后自我总结：确实是在北海道的雪道上摔开窍了，犁式一下子全部掌握了——可以随便滑S湾了，需要教练教下一课。其实我很怕摔跤，可能是之前没摔过就会害怕，但摔过了就不害怕了，且甚或觉得顺势摔倒也没有什么——反正也总会重新再站起来的。

嗯很远处那个雪道就是我盲目上并摔的那条。

在北海道期间听闻大S去世，内心心情很复杂。我了解她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翻盖手机里附赠的《美容大王》，当时觉得她真是对自己非常能下狠手且非常要强的人。这种要强大抵我很理解，也因此才会内心非常触动吧。她仿佛花费了很多力气去做一个符合外界期望的人，当然这也或许和她的职业有很大关系，但由此她那样辛苦，总令我觉得有点难过。我妈近期已经开始拷问我，说觉得我为何现在不如读书时候有规划和那么努力了。其实我内心想的是，对于那些我所想要的东西，我一直非常努力啊；虽然并非表现如此激进，但其实一直还是知道自己要往某个方向去慢慢移动。且也大抵是因为明白自己是真的喜欢，所以反而不急，干脆将它融于我的生命和生活；生命很长，那这份喜欢和“陪伴”也会非常长。其实小时候很努力，仅在于我大抵从小就明白，未来那些我会爱的东西、追求的东西，会需要一个相对令外界满意的壳子去支撑，或者更具体而言，它需要一定的物质基础——我是在为我的心挣那点基础罢了。且话说回来，读书时期我确乎也是因为自己确实觉得能学到有益的东西才读的，全然一点不包含我自己的认同或喜欢的事情，我至今大抵都没有做过吧；前不久被人说，未曾想过在大学里我还借着自己的专业开拓了那么多别的社科视野，我想说那确实也是因为我喜欢，所以我会读得下去并觉得非常快乐。其实我一直很努力的哈哈哈，只是说我可能一直在为自己努力着，而跳脱于外界的期望标准——这种跳脱曾经是会给到我一些精神折磨的，但如今已经几乎没有了。

前不久看到一个视频在说，抗抑郁有一种方法是你要接受那种下坠的感觉，并体验下坠和发掘下坠过程的美感；然后你就再也不害怕那样一个精神的空洞漩涡了——放心我暂且还没有抑郁过哈哈哈，但只是突然看到了这样一种说法，并想到了自己这些年的一些心路。我仿佛已经从知悉有时不得不被拖入低谷，转化成了低谷就低谷，反正我会重新爬升上来的心态。

当发现一些事情超乎预料而失控之时，就接受自己沉入低谷吧，接受自己犯错，接受自己的某种失败，但我也相信我自己可以慢慢再回来。我一直觉得只要我知道我的能量还在我自己这里，我就不害怕了。过往我的高敏感会令我推演更多可能性，包括失败的可能性，可我不害怕这种形而上的恐惧之预警了。人是并不需要一直保持在高空的，尤其保持在高空是为了让别人看到我——相比让别人看到我，我更关注我自己的心灵体验和能量。

北海道回来后的几周内，因为滑雪之瘾我又去了一次滑雪机，并得到了教练认证：嗯你北海道确实没白摔。哈哈哈。教练点评：其实你有点天赋且平衡感很好，但是你会害怕，尤其那些你新学的动作。我内心在分析：啊可是掌控力和胆大，确实无法兼得嘛。想来也正是因为上面这对冲突，因此我会喜欢上滑雪吧哈哈哈。滑雪是越放松并越不惧怕重力的下坠感，才越可以滑好的；但同时控制技巧也很关键，这种自信或许一方面也是来自于掌控力。这种冲突很BT，但也因此而很有趣。滑雪本质就像是一个面对自己对下坠等任何失控和未知事物之恐惧心理的培训，而一旦攻克了，就是对这种恐惧的驯服。话说，生活就像那块雪板吧。哈哈哈。

以上，我好像说太抽象了。但我确实享受板子通过给雪面施压，而摩挲雕琢出一段轨迹的过程。

北海道的雪质太好了，如爽身粉。如果说前几天是在从外观上远距离欣赏雪之美，而今日是终于用感官感受了雪。喜乐乐的狗子吉祥物看起来好生气，仿佛预示了我本次滑雪将被雪痛揍的命运。

滑雪场出来后夜里赶去登别，自助餐加温泉，对于风里雪里一天的人来说，好满足。

生鱼片吃到爽，哈哈哈。

2025年2月2日

这几日早饭选择都很丰富，而我几乎都是味增汤和日本小菜配米饭，这样的早饭怎么吃都很满足。大抵在早饭这点上我是完全东方胃。永远喜欢这里甜津津的小菜。

酒店出来的随手一拍。

早晨吃过早饭去地狱谷。地狱谷就在酒店旁边，臭鸡蛋味如影随形沁人心脾，哈哈哈。

山峰上有地狱也有天堂，冒着气的火山就干脆命名为地狱谷。感到日本对文化的宣传确实是极致的，就连“地狱”也能玩出花样来，就连鬼也是能做得可可爱爱的。于是乎地狱也就不可怕了，于是乎于生死就变得达观了。什么东西都是可以换一个角度和剖面去欣赏的。

鬼街鬼酒听起来就很有趣，然而这次在登别没有停留很久。没关系，下次还来的。

洗手间的鬼脑袋标志也超可爱

今日天气巨好，有珠山山顶可以看到蓝色的湖，还有远处被雪覆盖的火山。天边的云朵也好像是生在湖水里的白色鲸鱼。

昭和新山是昭和年间因为火山爆发而平地而起的年轻的山，而那座爆发的火山就是它的妈妈山；这座新山因为地壳活动仍在日益长高中。这种讲法好有趣。

中午吃了排骨拉面，下午去洞爷湖。天气很好，所以洞爷湖也超级漂亮。湖面就像一面巨型的镜子，照见此刻的天地万物。

在这里看到好多好多小鸟，感觉活在这里的小鸟很幸福吧。坐游船时海鸥与乌鸦齐飞；有许多海鸥靠着船御风而行，可以近距离观察海鸥飞翔的样子。期间有一个游客突然向海鸥丢食物，吓了我一大跳，也吓了鸟一大跳。好奇这里的海鸥会不会抢食物，是不是日本海鸥也带了一点日本气质。日本鸥会不会很讲分寸和礼节？

傍晚在某个意外的“机位”看到了羊蹄山；此刻的天是宝宝蓝和宝宝粉色的。

想来这几日看了很多山水，山水看多了反而会想到自己的祖国。山水相通相似，但对自己的文化属地、出生地的山水，则会更多一份别样的情结——那是某种混杂着我们的记忆的情愫，一直沉淀在我们心底。突然就想到侯孝贤悲情城市里的空镜——每一段空镜我都很喜欢；小环境里的人的情绪涨潮时就切到山河荡一荡，于是令人感到某种情谊在天地间被拉得很长很长。山水相连，鸟儿来去自由，唯人不能，如此想想就真是悲情得很了。

夜里住在洞爷湖附近，这里的人几乎就不能讲英文了；晚餐是送到房间里吃的。准备餐食时，一个说话和气质都很腼腆的日本小哥突然开始做夸张的手势并配音“bang bang bang”告诉我们有烟花看——我向来觉得日本人民这种一切换入某种模式（譬如职业模式）就能把一切都没心没肺贯彻很彻底的特质很BT也很可爱。去看了小哥说的湖边的烟花，肯定比不上花火大会的规模和排场，但也很浪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