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天色
人们都说言可无物,无景,无此心。 当四月的初春在土地上正大放异彩时,人烟寥寥的乡村却有一种令人愉悦的静谧。尤其是傍晚时分,那南方的燕子也还在紧锣密鼓地寻找哺育幼鸟的食物,而一早出来忙着劳作的人们已收拾好了农具,或许“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在回家的路上,我想到鲁迅先生笔下的那两句话,便在头脑里也生成了出来:在我的正前方是一条通往回家的路,路的两旁长满了树—一旁叫无名树,另一旁也叫无名树。一排排的,整齐却不极致,好似人生的不完美却又显得精彩纷呈。 目光所能及的不远处是灰蓝的天边,天边夹杂着厚薄相间的云,让原本可以用来温暖人们的阳光在此时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也许这就是我们曾经喜爱的乡村吧!它多变而又未变。 随着婆娑的树叶伴着莎莎的晚风声,一簇簇梧桐花开始轻轻摇摆,像是朝我挥手说着再见。 可是再见,我们再见的太多太多了。从一开始,我们向快乐童年说再见,再到向我们的同学说再见,与那些曾经熟悉的亲人说再见。不断地再见与重聚,不断地重聚与分别,我们就一直被忙碌所裹挟着。在洪流中,我们身不由己。 再见,之前多么难以说出口的两个字,现在可以轻易说出,不起一丝波澜。没有再见的期盼,没有再见的惜别,唯有再见的平淡。 幸好,我所喜爱的乡村依旧在那里,即便轮换了许许多多的人。依旧在那里的,还有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那个翘首以盼的亲人。他们都存在此时,存在彼时,存在未来某个不知名时。 天色终于暗淡了下来,我带着邻居家的阿黄,迈开脚丫子回家吧—与阿黄一同快乐地回家。 阿黄是快乐的,它不时向前奔跑了数十米又折返回来,然后继续向回家的路跑去,又再次折返,这样好几次,反反复复,丝毫不厌倦。 我想,阿黄作为从未离开过家的,是开心的,它一日有三餐,领居家也待它很好。想到这里,我低下头看了阿黄,阿黄抬头看着我,它的嘴角仿佛也上扬了起来。 阿黄的每天无忧虑地生活,让我羡慕—领居家喜欢它,我也喜欢它,特别是每次回家时,远远的就发现我了。 在这四月的天色里,没有花纷飞,没有叶舞动。真希望它能开口说话,同我说话,同傍晚说话。想到这,再看阿黄时它已消失在暮色里,只能听见远处的犬吠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