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这两天我和妈妈都生病了。妈妈发烧全身酸痛，骨头也疼。吃了药退烧后，全身酸痛的症状折磨得她什么事都做不了。我好一些，可能没有发烧，但脑袋眩晕，一整个白天都晕乎乎的，午休时睡了，但睡着后并没有休息的感觉。下午听大家在说话，只觉得隔着一层毛玻璃，声音隔绝在玻璃罩之外。我的灵魂单独飞出来，飘在半空中，轻轻的。身体困倦不堪，脑袋里仿佛不是盛着水，而是装着泥浆，混混沌沌的。万物最初是不是这样意味不明的样子。感冒生病最大的症状就是使得你连日常的小事完成起来都极为困难，起床很累，上班很累，没有力气下楼倒垃圾，在这种没有控制力的状态下，人会变得极其悲观，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基于此，打字的时候手也有些抖。病的时候最大的问题是，你也会看到一个病了的世界。病了后，将自身投射出去，看到的世界也是晕晕乎乎的，事实上其他人可以正常地生活，所以这种不对等的投射造成了某种不公平。同样生病的我和妈妈也因为有不同的症状而显示出深浅不同的不对等。她要比我严重些，更乏力，更悲观。 她问我，“为什么感觉过了好长的时间。”事实上，其实才两天，但她可能体感有两周那么久。在这个过程里，我们无能为力，只有尽量转移注意力，忽略生病本身的问题。同时等待。我今天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所有的问题都是时间，我们的人生也是由时间组成，甚至我们这副躯壳，也仅仅是时间塑造的，在时间的湮灭中出现和消失。生病也是，感冒是一个时间的过程，在这个出现发烧、喉咙痛、咳嗽、流鼻涕的过程中，所有的症状出现和消失都是时间。再漫长的过程也是时间。时间是一切。我们在生病的过程中，只能等待，等待症状的出现和消失。 我们和人生的所有症状共存。在出现和消失的过程里，迎接所有的白天、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