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诗存
时间,来去自由 本没有关于时间的定义 是人们所强加 强加残忍,强加歌颂,强加价值 我的父母自然老去 我的苹果树自然开花结果 我的土地自然睁开她的双眼,又合上 你相信吗? 太阳会永恒地搁浅,在希望者的海岸 月亮会永恒悬挂,在信徒黑暗的绝地 四季是湖泊,永恒绕行移动的村庄 时间根本不存在,只有一个个 黄昏。永恒拥抱无辜人的眼 时间禁锢不了任何一个,任何一刻 我始终相信 我所走的每一寸路就在那一秒 变成了永远 那些来去自由的瞬间来去自由地 印刻 在我们所热爱的地方 唯有我,不惧孤独 唯有我不惧暴风骤雨,且愿意被吞没 正如四月的云愿意被太阳暴晒 正如炸裂在空气中的花蕾 愿意被时光冲淡 正如你的眼,看向春光的眼 被刺痛。也仍愿意睁开 且碧波般荡漾在某人的心海 行走,无光 戴着枷锁睡去,又醒来 还是一望无垠的沮丧 幽暗如一深井水,泛滥在心底 漆黑有一千米深 行这么久才发现 最难走的路,是人心 崎岖又险恶 如果你忘记光的形状 如果你永久丧失了你所钟情的朝阳 如果你迷失在一个虚幻的岸上 可能如果,世界是一个谎言 而你,正努力地帮着人们圆谎 清明 当我对着他的坟墓大声歌唱 当我对着面前的麦田大声赞美 浓郁的信徒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如今我已没有泪水,没有半句怨恨 我感到安慰。时光带走了急切的思念 只剩下平静的爱。明知没有回应 依然会在最柔软的地方为他铺一席地 我的心曾同他一万次归入坟墓 躺在一起。少时般我熟睡在他怀里 当我对着他的坟墓大声歌唱 他一定可以听见。我的声音混杂在风里 却坚定如铁。 我像他生前一样,笃信—— 只有良善,才是横渡死亡的船只 清明。一个活人想念一个亡者。 白哗哗的土堆里寂寞 春逝 过去的刺还在血管里流淌 新的刺又生发了 扎入我柔软的心房 世界本与我平行,却无端刺痛 我该如何使用一个恰当的意象 来表达一种恰逢其时的遗憾 未发生的幸福困扰着我们 除非忘记,除非死亡 除非昨日绚烂的黄昏没有发生 除非伸向春日的双手缩回 除非一切关于美的语言消失 不然,我们给予明天的热情 会占满整个人生的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