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碳水的迷思

早年看大卫·芬奇(David Fincher)的电影《七宗罪》(Se7en),那时候的布拉德·皮特(Brad Pitt)正值颜值巅峰简直帅出天际,那时候的摩根·弗里曼(Morgan Freeman)也没有丑闻,就是一个温和的黑大叔,那时候的格温妮斯·帕特洛(Gwyneth Paltrow)同样绝美,那些人在他们最美好的年代将他们最美好的一面,全部都定格在那部电影里了。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七宗罪的概念——暴食、贪婪、懒惰、嫉妒、骄傲、淫欲、愤怒——在那之前我其实不知道,暴食竟然能归入到七宗罪里去。
翻阅一下资料,最早将暴食死为原罪起源于公元4世纪埃及修士埃瓦格里乌斯·庞帝古斯提出损害灵性的八种恶行:暴食、色欲、贪婪、暴怒、懒惰、忧郁、虚荣、傲慢。至公元6世纪,教皇额我略一世合并“虚荣”入傲慢、“忧郁”入懒惰,并加入“嫉妒”,形成七宗罪,排序依据对“爱”的违背程度。公元13世纪神学家圣多玛斯·阿奎纳在《论恶》中明确七宗罪,强调其作为“恶行根源”的性质,七宗罪在宗教上的本罪就最终确立了。
暴食为罪,从公元4世纪开始到21世纪,竟然已经1600年了。这历史之悠久,似乎多少有些超乎想象。不过想想也是,在公元4世纪的时候,全世界最发达的地区有古罗马帝国、古印度和波斯萨珊王朝和中国,但是普通民众的生活水平仅仅也只是糊口经济水平,大概温饱都无法解决,民众的平均寿命大概也只有30岁出头,所以能在那时候暴食——确实是一种罪。
现代社会,经济发达的地区其实已经很少有人在为温饱担忧了,所谓的暴食,反而是营养过剩带来的种种问题,所以现在大量的人往往在节食方面更有追求,已经过了暴食的阶段了。
小时候,我更喜欢吃粿条或者米粉,不太喜欢吃面条;但是我记得爷爷很喜欢吃面条,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说,面条更香,也更有营养。我从来没有那样觉得。南方的人们似乎更多喜欢的是稻米制作的米食而非小麦制作的面食,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米食以及面食的认知,似乎也在慢慢变化。
第一次感觉面食好吃,我其实不记得了,往回忆里搜,大概是某家手擀的牛肉面,面条劲道,上面浮着满满的辣椒油和几片牛肉,拿筷子一搅拌,再往嘴里一吸溜,那叫一个满足呀。第一次感觉面食好吃之后,似乎打开了一个新世界,果然,与米食相比,面食会更香,这是不无道理的。但是我从小到大都是易胖体质,只要稍多吃一些,好像摄入的所有东西都会直接被我强悍的消化功能全部吸收,直接转换成脂肪储存起来,以至于胖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我就必须开始控制饮食了。
一旦到了这个阶段,我发现,不管是面食还是米食,最终在我眼里只有两个字——碳水。
问一声AI,最难戒除的瘾症是什么,它给了我一个TOP5排行榜:毒瘾、烟瘾、酒瘾、赌瘾和电子产品上瘾,按AI的统计,这几种瘾戒断之后再重新上瘾的概率是90%、95-97%、60%、70%和60%。但是我怀疑,AI在做这个统计的时候,它应该没把碳水当成是一种瘾,所以没将它也一起放进去一起统治。
我曾经是一个烟龄超过30年的老烟杆,但是我戒烟到现在已经将近7年了,看看上面的复瘾率,香烟的复瘾率是最高的,大概只有不到3-5%的人能成功戒除烟瘾,但是我算是戒除了,现在基本上没有任何烟瘾了,除非我自己哪天又会想不开去复吸,不过按我对自己的了解,我大概率不太可能会再去复吸了。而以我戒除烟瘾之决心,我发现,我没敢想过要去戒除碳水,我仅仅只是想着少吃碳水,控制碳水摄入的比例,我发现似乎都很难做到。
对于碳水的渴望,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从基因学来说,人类唾液淀粉酶基因AMY1早在80万年前就开始在人类的基因序列中多次复制,这与人类历史上的农业发展史似乎密不可分,农耕民族的崛起意味着在基因选择中,可以更快速更彻底地分解淀粉与碳水的个体会更加适应农耕社会的食谱构造,而这种基因迭代,会在每一个进化的路口被不停地强化,因此我们对于碳水的痴迷,可谓是与生俱来,从娘胎里带来,对于碳水的贪婪,这几乎是人类的一种本能。所以,能成功戒除掉只有3-5%能成功戒除的烟瘾,但是仅仅只是想着控制碳水,我感觉都似乎有点无能为力,终究,这是跟自身的基因与本能在做抗争。
再者,摄入高碳水会刺激大脑伏隔核释放多巴胺,产生愉悦感。这种奖赏效应与毒品成瘾机制类似——反复刺激导致多巴胺受体减少,迫使人们摄入更多碳水以维持同等快感。高升糖指数GI食物引发血糖骤升骤降,胰岛素频繁分泌导致敏感性下降,为缓解低血糖带来的不适如心慌、暴躁,大脑会再次渴望碳水,形成恶性循环。所以一旦想要控碳水,一旦想要控糖,我们何止是跟基因本能在抗争,我们甚至跟我们身体的整个机制在做抗争。
我有一段时间,是成功控制过碳水的摄入的,那时候体重过重到了非控制不可的程度,于是一开始我采用的是优质碳水取代,中午餐从原来的工作餐改成了荞麦片,一开始并不习惯,但是慢慢地也挺习惯了,开始的第一个月,我的体重下降了5公斤;第二个月结束的时候,积累体重下降了10公斤。那种感觉,很舒服,整个人卸下了20斤的雪花肉,那段日子,你会感觉人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很快,天气转冷,身体的本能开始在呐喊反抗,不停地告诉自己说,秋收冬藏,赶快要囤积能量过冬,于是稍不注意,没有多久,又把这好不容易卸下的肉给吃回来了。那个时候开始,我感觉,对于碳水的警觉,我是完全没有认知的,才导致这一身的肥膘,这么快,一个冬天又全部回来了。
熬过了一个寒冬,最近我发现,我的体重似乎又开始逼近原来的历史高位了。夏天到了,大概又要进入那个不太需要储能的季节了,这一次,是不是,先把认知拉上去,然后开始相对比较严苛地控制碳水的摄入呢。
关于碳水的迷思,从来没有停止过。为了更好的自己,加油吧。
以上,2025-04-21 14:11:54;乙巳蛇年庚辰三月庚申廿四。
头图由Leonardo_Vision_XL大模型生成。PROMPT : A big fat man was eating big rice crazily. Looking from the side, he sat next to the table, and the table was full of colorful food. The oriental face was extremely realisti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