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地爱过春天
相册里攒了很多花的照片,还没来得及整理,又开启下一趟逐花之行。
算一算肖坝码头的紫藤花期将近,每天都要花几分钟焦虑如何在晴天、工作日的空隙与紫藤短暂的花期之间寻找交点。
上周三终于等来这个交点。跳上601路公交车,一股凉意扑面,公交车竟然开了空调。
也是,毕竟气温冲上30℃了啊。
吹着空调迟迟不愿面对外面的热浪,忽然想到是周三,大曲口文化广场有市川剧协会的演出,一点四十开锣,现在赶去应该来得及。

知道这个信息一年多,但这次是第一次去现场,假装游客从广场外围绕了一圈,用眼睛余光瞟到川剧团的位置,再假作偶然发现这里有演出,装作被吸引的样子顺势站近一点继续观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给自己预设一个身份才好意思接近,不能坦率地承认“我想参与”。
川剧演出没有专门的舞台,是一个临时搭起的棚子,无论乐师还是演员都鸡皮鹤发、老态龙钟,胡琴拉得有气无力,鼓点拖拖沓沓,一把嗓子嘶哑干涩,没有贬低的意思,只是看得人心里难过,既没有华丽的扮相,又没有精彩的唱腔,凭什么吸引新的爱好者呢?连爱好者都没有,更别提从中出现传承者了。

台下观众同台上人一般暮气沉沉,门票同样跟不上这个世界的物价,站着看不收费,板凳2元/人、靠背椅5元/人(去年还是3元)。看了两分钟,实在听不清唱词,悄悄贴墙走了。

大曲口除了川剧还有很多时代感的营生,例如剪发修面,那个脸盆架子年纪大概比我还大;卖点假古董,邮票钱币小人书之类;白木香长廊下坐满了打贰柒拾的闲人,阳光从藤蔓缝隙间洒下来,风摇藤蔓,光斑跃动,时间流逝得很具体。如果有人喜欢年代感,这里会很“出片”。

要是国内也有“哈哈台”“月曜”之类专门采访街头闲人的节目,建议来这里,以乐山人“扯白”的程度,绝对、绝对会超级出效果。

大曲口的泡桐树花期也在这两天,树长得很高,站在树下仰头是看不清细节的,尝试了很多角度,最后跑到街对面拍摄,感受它“秀”于林的身姿。

大曲口的川剧看得人心堵,还是去看紫藤吧,纯粹的自然的美。
肖坝这一架紫藤就是开得比别处好,我在家附近找了几处紫藤,都不如它茂盛、澎湃,花开时几乎不见叶子,成千上万朵紫色小花一齐绽放,十米外嗅到它的脂粉感重重的香风,枝蔓随风摇曳,仿佛一汪流动的紫。

硕大的熊蜂嗡嗡声都比普通昆虫大一些,在花丛中晕头转向,莽莽撞撞抱住一朵花,整串花都被它坠得沉一沉,辛勤、笨拙、又有点可爱。

在花下仰头,想到下次再见要等明年,就想多待片刻。

返程一路晚樱盛放,好像一团团迷你芭蕾舞纱裙挤在一块儿,阳光从背面打光,呈现半透明的梦幻粉色。直到坐上车,花枝如走马灯一样从车窗上方拂过,背景是湛蓝高远的青空,印在我的视网膜上,我想我会记得这个片段很久很久。

樱花路告一段落,下一条路驶入黄花风铃木大道,在蓝天的对比下格外明丽,但我今日份的电量已经耗光了,心里默默道歉,黄花风铃木,明年再见啦。
同事提议,还有珙桐、杜鹃、绣球、鸢尾,我大惊,怎么这么快,追不动了追不动了ಥ_ಥ

周五看了《诡才之道》,鬼片变成鬼的视角讲故事,是一点儿都恐怖不起来了。好不容易营造点儿恐怖氛围,一转换视角,鬼在那儿吭哧吭哧营造,恐怖感一百八十度劈叉变喜感,怎么连做鬼都要上班啊啊啊!!
顺便和大家分享我看鬼片而没有阴影的绝技——脑补拍摄现场。真的会在鬼扭曲爬行努力营造恐怖气氛时笑出声。

以每天一集的速度补完《重版出来》。
原来“重版出来”的意思是再版啊,以前老是“出版再来”“重出版来”地乱组合名字。主角选择的很巧妙,是前国家柔道选手,凭借对漫画的一腔热血杀出面试重围,成为一名菜鸟编辑。
以为会把女主写成笨拙地、四处闯祸的人设,完全没有,这才合理嘛,国家级运动员笨的话要怎么赢得比赛!这个设定真的很妙,运动员+没有经过出版专业训练的白纸,精力充沛,对行业有纯粹美好的期待,还能够敏锐察觉对决之中决定输赢的关键时刻点。当然,也不是光靠努力真诚就能在出版业搏得一席之地,背后有总编和副主编在为大家负重前行(程序性事物和平衡成本与收益的考量)。
现实的困难是理想主义的试金石,当三藏山老师望着一层书柜中整整齐齐排列的《dragon激流》,感叹:“已经画了这么多年”时,眼泪不由自主冒出来,心里涌起“一生总该做好一件事”的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