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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读书苦,那是你看世界的路—— 何大顺说:“战叔,那你顺大路追,我从抄道儿撵。” “得,你少啰嗦!”战老大推测鲍廷发走抄道儿的面儿大,身子一转扭,闪上了林子里的抄道儿,还回头叮咛了何大顺一句:“你小子这回给我把眼睛睁大点儿!” 何大顺还没动窝儿,战老大的身影就消融进了无边的黑暗里。战老大个子虽矮腿也短,步子可挺快,他不管荆针草刺倒木树枝,一头激怒了的猛熊似地飞跑着,翻过山坡,过雪瓮,顺着棒棰河谷西下,大约再有四五里的光景就是棒棰川镇北渡口了,他在黑蒙蒙中听见前边有人惨叫了一...
别说读书苦,那是你看世界的路—— 鲁凤久转了身,走了,欣然自得哼起小调儿来:“庙门儿红来棺材紫,狗戴上帽子也吃屎……”于永年听见好恼,窝气咬牙,在当街跺脚。 鲁凤久头也没回,就像后边没个人似的,边哼小调儿边往西走,老远见旧十字北头半截街上拐出来两张爬犁的影子来。近了,听见两个赶爬犁的放嗓子唠嗑儿:“我说伙计,我原以为这个女洋学生当库工够呛,没料她把咱明月岭一冬用的家什全鼓捣齐了。”“我看你是成心难为人家一个姑娘家!哪有一冬的用具让人一回清的?先前于永年和孙洪德也没办到过。这是...
别说读书苦,那是你看世界的路—— 这两亲家默默地厮守一盏爆花儿的油灯,臆猜着命运的图画,直到雪停天渐发白,也没个结果,各自去忙自个儿的活去了。然而,他们心上,倒一直惦挂着鲍冲的行止。 鲍冲这工夫,坐着战老大的爬犁到了棒棰川镇北的青松岗。雪雾氤氲里,岗下小城镇隐在凌晨的灰幕后面,几盏黄里泛红的路灯,像是星儿眨眼似的,一闪一烁。 战老大在青松岗顶鬼头石边老松树下,勒住了马嚼口,爬犁停下,战老大把鞭丢给鲍冲:“你给我赶下坡,我在这儿打个站儿。这腿,蜷得发木了。” 鲍冲抱着鞭子边往岗...
别说读书苦,那是你看世界的路—— 其实,冬青的心也是左右不定的,她何尝就不爱早成亲好跟鲍冲朝夕都在一块儿呢?事已如此,干嘛还说些马后课的言语?冬青声音绵和地说:“看你,说些啥话呀!见人家欢喜妹子比俺能,确实羡慕着哩!听说一到局里草料大库上任当保管员,就在帐目上跟孙洪德叫了真,兰局长都不得不发话,叫孙洪德把既往乱糊糊的库帐从头拢算拢算……” “噫?!这可是个新鲜儿!”鲍冲惊奇地抬起头来,“那孙洪德是个油缸里的鸡蛋,摸不住抓不牢的,可难得有几个能制住他。” “咯咯!他偏现下见了欢...
别说读书苦,那是你看世界的路—— “不,不,他爹,我求求你,跟他战叔认个软,赔个不是,让一天云彩快点儿散了吧,啊?我一辈子,什么时候这么哀告过你?”鲍大嫂眼泪汪汪地咬咬嘴唇儿,“他何贵叔本来跟咱们不亲近,也都挂心起你来了,还叫嘱咐你小心。” “放屁!”鲍廷发一个高儿从嵌磨石的长板凳上跳起来,“莫非是说战老大会谋害我不成?” 鲍大嫂身子一哆嗦,怯生生地贴着门扇往后退。“何贵啥工夫跟你说这话?”鲍廷发问。 鲍大嫂不回答他,却声音颤颤地说:他爹,你可别不知好歹,人家亲家是好心好意。...
别说读书苦,那是你看世界的路—— 棚脊上,静悄悄地蹲着一只吃足了飞虫和地鼠的猫头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冷漠地望着棒棰川镇上的人间烟火,冷漠地望着棒棰河水西去……腻了,有心没肝地叫上一声,像些嘲笑,又像是哀叹,也像是怜悯,这难听的声音,给安谧的夏夜凭添了几分叫人揪心的气氛;它那一只发着黄绿色的幽灵般的眼睛,要洞穿夜色遮掩起来的一切似的,破坏了这夜的温淳。 不过走惯夜路的山里人,也见惯了猫头鹰,屡见则不鲜,倒摒除了以猫头鹰的叫声来判断吉凶祸福的俗规旧律,鲍廷发更不把它当一回事儿。...
别说读书苦,那是你看世界的路—— “这——不好解释呀,老严!”兰文涛拖着长声说。 “这,这是中伤!纯粹是借题发挥,恶意诽谤!”严尚清实在忍受不住了,他激动得脸红脖子粗;这在他是很少有的情形,他长了个软的硬的都能装下的肚子。 兰文涛冷蔑地哼了一声:“老严,咳咳,你也有恼火的时候……尝到了被人触动要害的滋味了吧?你也许可以从中学会爱护别人的尊严的。我本不想多嘴,想来想去,还是说了。你知个底儿,也好有个料理。” “谢谢你的关心!”严尚清抬腿出门去,又在门口上打住了脚,“我希望,能把...
别说读书苦,那是你看世界的路—— “兰局长……”黎薇高挑着眉头,好大工夫说不出话来。兰文涛在她心目中是个精明干练的人物,她为此对他敬重;由于这种敬重,乃至听到了人们对兰文涛的非议,黎薇都是一笑置之。在黎薇看来,有作为的男人,难免不有些放浪行径,看在他们的才干上,原谅他们吧!天下可有那种足赤之金,完全之人?而此刻,黎薇觉得兰文涛这个人,不免失之于委琐、庸俗,徒有其雍雅的仪表…… 兰文涛也愕然了,黎薇在他的眼睛里,成了个古董般的怪物。 “兰局长,我最关心的,倒是林场建设工程能不能...
别说读书苦,那是你看世界的路—— “我说老韩同志,你可别吓唬我吧!”鲁凤久抡着找到了的䦆头出院门,迎上了他的小三小子。鲁凤久嚷着:“天啊,你什么时候溜出去了,欠揍!” 小三小子也痞,呲牙叫道:“我去找俺王大娘,说小萍萍的妈妈来了,也揍?” “唔,报信儿去啦?有功。回屋吧!”鲁凤久走了。韩雪梅这时才觉出小三小子丢了好一会儿了,赶忙把小三小子拉进屋,料理他湿了的衣裳。 脚前脚后,王大嫂就进了屋:“老韩,你可真行!咋找这么个天儿来?” 韩雪梅说:“孩子们告诉我,说你去看守姜少卿,你...
别说读书苦,那是你看世界的路—— 姜菊香心眼儿快,一把推翻了面前的玻璃亮匣,里边的芝麻糖、花生糖和花花绿绿的糖球儿撒了一地;三把两把抓乱了头发;两拳敲掉门市栅板,跑到旧十字的正街心,上当地一坐,呼天喊地嚎啕起来:“我的那个天啊,人民政府可给不给黎民百姓做主啊?仗势欺人欺到家了,往后这还有个活吗?” 悦来栈里的人早涌出来了,连悦来栈对面的百货公司门市部里的营业员都由不得站在柜台里头了,不知街上出了什么祸事,赶忙跑出来准备应急。一见姜菊香就地十八滚,也就十分倒兴了。 人们正想退去...